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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饮却相思水无源(四)

作品:《 睡觉的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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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形式多样的咖啡不说,于幼微又看到了“无根之水”的储存过程,真真是一次奇妙之旅,其实才刚刚开始。于幼微将被带到了特色的餐馆,本来还担心食物不好吃,还贵,事实却让她大跌眼镜,不仅吃到了传统美食“黄锥米饭”,还见识了真正的“脏鸭”,美味的烤乳猪上来时,她都要崩溃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为什么都出现了啊。还因为情绪问题,差点得罪了“尊贵”的老板娘陈妈妈,权威是轻易不能挑战的!

“哇,那真是灵,刚才真是下了,不过你干嘛要祈求下大雨啊?艳阳天多好。”

“不下雨,叔叔的木桶里怎么会有水啊?”

“哦。”这次轮到于幼微无语。偏偏小陈来了兴致,他骑上车子,也让于幼微坐到前面去,这次他没有让她戴头盔,他边以滑行的速度驾驶着摩托车前行,边在于幼微的耳边讲着:

“我们本地人很信这祈祷的,家里去世的长辈都在祖宅里供奉着牌位,道边,街角供奉的这些小祭台,都是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准备的,我们这里的人从老人到小孩都会遇到一些事,然后就会在一些墙根,路口做个祭台,有条件的就做的好一点,没能力的就捡几块砖头或石头堆在一起也行,只要心诚,上神都会满足你的祈求的。遇到别人的祭台,你只要心诚的祈愿,同样能够实现愿望。祭品不需要有多贵重,只要你心诚,钻石和一朵普通的小花,在上神的眼里是一样的价值,只要,那里面存放着的是你的纯洁的心意,就是几个人一起许愿,上神也都会听到,每个人都会实现愿望,只是时间点不一样罢了”小陈在耳旁的絮絮细语,充满了朴素的哲学智慧,于幼微很受用地听着,那年轻男子的好闻的味道也让于幼微的兴奋点快速飚高,她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个点上,他永久地这么怀抱着她,他们两人就这么滑行过热闹的街市,滑行过喧哗的人群,滑行到天边可是,他们很快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挤在众多旅游用品销售商店中的一家餐馆,于幼微从牌子上那一行花里胡哨的当地字后面的用英文写着的“餐馆”的单词知道,这是餐馆,她开始担心,有一条经验是屡试不爽的,凡是离旅游点近的餐馆,都是又贵又不好吃,都是些当地的最不该当厨子的人做了厨子做出的饭,这家餐馆夹在旅游用品店的中间,天天门口转悠的都是外地的游客,那厨子还不知是什么样吊儿郎当地应付事儿的人呢!但是她面子上没有表现出来,既来之则安之,人家把自己带出来,那就试试,没准有什么特色呢。她跟在小陈的身后正准备进去,不想他突然转身,对她说:

“这家餐馆的菜不便宜哦?而且我的饭量很大,可能会花好多钱,你现在要换餐厅还来得及。”于幼微心说,早就猜到菜会很贵,但既然来了,就做好了挨一刀的准备。想到这,她笑笑说:

“你说的,吃还能把我吃穷啊,你敞开了吃,我付账。”小陈终于有一次露出了孩子样的笑:

“哈哈,好,那就来吧。”从那个小门迈进去,于幼微反而愣了,里面很大,还有很多张桌子,而且,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而且这所有人都是本地人,不像是要吃饭,更像是开茶话会,每个人的面前放着一杯水,互相好像还都认识,隔着桌子高声攀谈着,见到小陈,他们都很开心地打招呼,看来他是个熟客。小陈拉着于幼微在屋角找了一张小桌子坐下,才看见那个应该是老板兼服务员的大妈,她挨个不紧不慢地擦着桌子,还和桌边的人悠闲地用当地的语言交谈,也许是在商量菜名,全然不顾周围的食客,一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的劲头,那些人也没有抗议的意思,全都一脸虔诚地盯着这位身体肥胖的女人的一举一动。小陈站起身,去了门口,用一只碟子装了些门口餐桌的罐子里的东西回来,于幼微盯着那装满了的红呼呼的酱,用桌上的勺子舀了点,放在嘴里品了品,辣的,嗯,还不错。小陈解释说:

“这是这家店自己做的三巴酱,味道超好,里边放了洋葱。”于幼微笑着点点头说:

“嗯,真的是很香,但并不太咸”

“喂,陈。”有人忽然用她能听懂的这几个字打断了她,是那个胖老板娘,她再叫小陈,并和他叽里咕噜地用当地话交谈了好多句,然后不再管别的人,直接进了内厨。本以为会等很久的于幼微惊奇的发现,有两三个姑娘出来,端着几盘子菜,其中一盘就先放到了他们桌子上了,中间是圆锥形的米饭,旁边摆了很多食材,小陈示意于幼微开始吃,并耐心给她讲解:

“我们叫这道菜asiupeng,也是我们的传统食物,其实就是黄锥米饭的意思,upeng的这个圆锥形状实际上在模拟高山,因为当地人把高山看做是我们的祖先和神仙居住的地方。这个圆锥是用竹子器皿扣出来的,山顶用香蕉叶盖着,山体要被长豆角盘绕好几圈,山脚周围摆放这些鸡蛋、鹌鹑蛋、红萝卜、鸡肉、牛肉、鱼肉、丹贝、生菜、辣椒、黄瓜、花生和青菜,我们家里的长辈是吃这些长大的,所以在家人过生日或有重大喜讯时,要做给大家吃,这里的人对配菜不是一般的讲究,标准是肉食和海鲜类三者达到平衡,我是很喜欢,就不知道你了。”然后他把后面的话省略了,因为他发现,于幼微已经挖掉了半座“山”。

他俩正聚精会神地吃着,上菜的小姑娘在后面蹦了一句“脏鸭”,然后把一盘鸭子放到桌子上,于幼微看她,她却害羞地跑掉了。

“脏鸭?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是脏鸭,其实不是鸭子脏,是因为鸭子散养在水稻田里,专吃野外的小鱼小虾,就是你们说的吃野生的食物的绿色生态鸭子,又因为它们自由自在,常常浑身泥巴。而且这鸭子经过油炸、烧烤,表皮颜色较深,所以才叫脏鸭,而且,这香料是秘制的幺。”就见翠绿的芭蕉叶上,半只棕色烤鸭搭配着一点小菜,色泽鲜嫩,无比诱人。那鸭肉只需用手轻轻一撕,就开了,入口酥脆,还没有油腻感和普通鸭子的腥味,真真是香嫩无比。于幼微头也不抬地吃着,也不回小陈的话,小陈故意抢过了她刚撕下的一块肉,沾了沾三巴酱,扔进嘴里说:

“你给我留点,故意的吧,逗我解释,你好猛吃。”两个人开始互相逗着抢肉吃,几下子半只鸭子没了。然后,一只手端走了空盘子,哐叽,一个完整的小乳猪摆到了他俩面前,

“哇,这上菜顺序太有问题了,干嘛倒着上,这么硬的菜干嘛不先上,我都快吃饱了!”于幼微这句话音还未落,就觉得脑袋被人用手指点了一下,她回头看见肥胖的老板娘就站在她身后,眼睛瞪得像铜铃,指手画脚地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把于幼微给惊蒙了,小陈口气强硬的说:

“快向陈妈妈道歉!”于幼微很委屈,却立刻点头向那女人说:

“对不起。”那女人立刻换了柔和的面孔,满意地笑笑走了。小陈故意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说:

“叫你胡说八道,陈妈妈生气了吧,她就是这里的规则,谁也不能质疑她的菜品和上菜速度、顺序,总之,你只能夸她。”

“哇。”于幼微发现自己着了魔一样的,忽然喜欢上说这个字,

“哇,陈妈妈不会也是你的亲戚吧,都姓陈嘛。”小陈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好像她是一个很小的小姑娘,于幼微不仅不生气,还很受用,听小陈说:

“什么亲戚,只是也姓陈而已,她很喜欢我,对我像儿子一样,你没发现,我们虽然来得很晚。菜却上的很快吗?”没有回答,于幼微早已向小乳猪下手,猪皮很厚、很硬,和广式烤乳猪很像,却比他们的味道强多了,一点也不油腻,脆而不焦。小陈扒下一块猪皮,蘸了蘸三巴酱,递到于幼微的嘴边,于幼微幸福地看了他一眼说:

“哇,我好久没有享受这种感觉了。”没等小陈反应,一口咬了过去,吞进嘴里,嚼了嚼说:

“哇,这三巴酱百搭啊,什么沾了都好吃。”当两个人终于有时间抬头看对方时,小乳猪的正常体型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些许碎肉,一顿如此丰盛的饭菜足以快速提升友谊,拉近彼此的距离,小陈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