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郭氏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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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不愧是豪商巨贾,菜肴精致而丰盛,各种家禽野味摆得琳琅满目,就连明令禁止宰杀的牛肉,郭氏都没有吝啬。这让姬铉胃口大开,大饱数日来清淡寡味的口欲之福。
最高兴的莫过于柱、山、斑、墙和王宿五人,生活寒苦,何曾见过这等奢侈场面,便也毫不客气,放开大吃大嚼,除了王宿吃相略微矜持一些,其余四人吃相粗俗,活脱脱一群饿死鬼投生的,不堪忍睹。
他们大都是生平第一次喝酒,几口下去便脸色涨红,看向堂内婀娜起舞的歌姬,个个双目发直,那丝竹之声更是惬意,听在耳中,令人心神发酥。
“入娘的,这般才是人该活出的模样!没见过如此场面,就不知道世间还有这般好吃好喝好玩的,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山喝了一口酒,砸了咂嘴,低声赞叹说道。
“穷人食不果腹,富人山珍海味,挥霍无度,穷人娶妻不得,富人妻妾成群,糜烂靡靡!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王宿有些无奈和愤慨地感叹着。
“若想活出人样,就得变成有钱人!”斑瓮声瓮气说道。
“俺发誓,一定要成为郭氏这般有钱有势的汉子,也不枉在世上活一回!”墙双目闪过一丝坚定,握紧拳头说道。
“俺也一样!”柱端起精美的酒杯,与墙对饮。
这一场宴席对这几个乡下黔首内心的冲击力和刺激太大了,姬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样,更不知道他们内心的变化。
酒过数巡,郭千赋斜睨了一眼姬铉,含蓄一笑问道:“姬公子,我府上这几十名舞姬如何?”
“窈窕淑女,婀娜多姿,美哉!”姬铉目不斜视,淡淡而道。在后世什么千奇百怪的舞蹈没有欣赏过?区区几个舞女也想乱我心神?
“公子若喜,尽可纳之!”站在郭千赋身后的财,哈着腰满脸谄媚,表情猥琐地说道。
“君子成人之美,不夺人所爱!”姬铉颇有贵族君子风范地抖了抖衣袖,气息高雅地说道。
郭千赋失望地挥了挥手,舞姬乐手全都退了出去。
姬铉瞥了一眼财,感觉此人令人生厌,便似笑非笑地说道:“汝刚才所言,这笔买卖汝若不能做主,便剁了那手掌,如今若何?”
财顿时嘴角一抽,脸色煞白,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哭丧着脸叫饶道:“戏言,戏言尔……公子切勿当真!”
郭千赋脸色却恼了起来,这蠢货差点将一笔惊天的买卖给弄黄了,便道:“断其掌,不如断其头,岂不更快哉!”
财闻言扑通一声跪倒,面如死灰,拿脑袋狠狠磕在青砖铺成的地面上讨饶。
“断其头太甚,不如断其指……”
姬铉话还没说完,就听咔嚓一声,财抬手就将自己一根指头折断,那股狠劲令在座之人全都心惊。
他疼的龇牙咧嘴,颤声说道:“姬公子,汝说断其指,不可反悔……”
姬铉也是嘴角一抽,眼角暴跳,隔着一丈的距离,他都感觉有多疼!自己也就是想吓他一吓,你他妈动作也太快了吧!
望着财退下的背影,姬铉感觉自己的嘴巴是不是有毒!
郭千赋朝姬铉举了举杯,和煦一笑,说道:“姬公子刚才说,君子成人之美,今日我就成全姬公子一桩美事!”
说着,便向屏风后面招了招手。
姬铉听着,满面枉然不明所以,却见屏风之后走出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十七上下,正是碧玉年华,身穿白色丝绸交领襦裙,白衣胜雪,衣袂下摆长长地拖在地上,走起路来更加摇曳生姿,一头黑发如乌云如黑瀑,只简单挽了一个随云髻,斜插着一根碧玉簪,妆扮简约,再看那容貌,脸上没有施粉黛,颜色却如凝脂白玉……
姬铉只觉眼前陡然一亮,心中忽然掠过李白的诗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是他此刻的心境,
柱、墙等五人张大了嘴巴,眼睛都看得直了,就连酒肉入口都忘记了咀嚼,索然无味。
“郭氏三女云裳,见过姬公子!公子别来无恙乎?”郭云裳敛衽一礼,娥首低垂,轻启朱唇,矜持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