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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棠，萧棠”

墨瑶颓然地坐在床上，懊恼而又无奈地捂着脸，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她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在墨瑶眼里，她始终是把萧棠当作和伴月一样的孩子来看待的。可是萧棠呢，他是十六岁时才生病痴傻的，那时候的他已经成人了，或许他的心里多少还留着一些对男女之情的向往。墨瑶呆呆地想，这些时日他们几乎朝夕相处，毫不避讳，是不是错了？

“小姐，”凉秋端着几碟子点心走了进来，疑惑地回头往外看了一眼，不解地问道：“小姐，王爷怎么了，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墨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地闭上眼，心中有些悲哀。

先不说萧棠如今痴傻了，便是不傻，要她嫁给他那也是不可能的，她现在对萧棠只有歉疚，根本没有男女之情，怎么能结为夫妻呢？而且祖上的律令也说了，腾蛇王族之人不得与外族结亲，单这一条，不论她对萧棠是什么感情，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或许，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接触萧棠，要是她早早的把重生的事跟哥哥们说明，该怎么补偿萧棠也由他们去做，如今是不是就不必犯难了？现在走到这般进退维谷的境地，该如何是好？

见她愁眉不展的模样，凉秋不禁有些担心，她走上前去，柔声问道：“小姐，你可是有心事？”

墨瑶缓缓睁开眼，静静地看了她许久，才长叹一声，言道：“凉秋，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凉秋有些迷茫，什么一开始就错了？“小姐错在何处？”

墨瑶没有回答，只是略带惆怅的望向窗外，凉秋知她心中有事，见她不说，她也不再逼问里，话锋一转，问道：“小姐睡了这么久，饿不饿，可要吃东西？”

“先放那儿吧，我现在没胃口。”墨瑶望着窗外，心中对萧棠挂念的很。之前方冶曾说过萧棠不可大喜大悲，否则可能会导致头痛难忍，他哭着跑出去的模样是那么悲切，墨瑶不禁有些担心他。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穿了鞋子就往外走，凉秋亦步亦趋地跟上，“小姐，你要去哪儿？”

墨瑶脚下生风，话语里不自觉也带了些紧张，“我去看看萧棠，他今天情绪起伏有些大，我担心他会头疼。”

主仆二人匆匆来到怡心园，正与右奕打照面，一见她们，右奕一喜，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正要去请墨姑娘，恰巧姑娘来了。”

“找我何事？”

“唉，”右奕低叹一声，面带愁容，“王爷头疼发作，我哥已经进宫去请太医了，杨伯让我问问墨姑娘，你与王爷说了什么，为何王爷会哭着跑回来？”

墨瑶面色微变，连忙问道：“萧棠又头痛了？快带我去见他。”

“姑娘请随我来。”

右奕前头领路，还未到萧棠卧房处远远便听到里面传来萧棠痛苦的叫喊声与一阵阵瓷器的摔打声。

墨瑶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跑了过去，见杨伯与一众丫鬟家丁被关在门外，卧房大门紧闭，不知里面是何情况。

杨伯一见她来，脸色有些不好，却也没说什么。墨瑶径直跑到门口，伸手推开了门，还不等她进去，就见一个花瓶从屋里飞了出来，她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花瓶啪地一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萧棠红着眼睛披头散发地站在一地碎瓷中，一看见她就激动地冲她吼道：“谁让你来的，走开，我不要见你！”

“萧棠……”墨瑶看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心头一疼，走上前去想拉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开了，急道：“我不要你管，我讨厌你，你走，你走啊！”

墨瑶见他这么激动，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只哀切地看着他，柔声安抚道：“萧棠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我不谈，不谈不谈，你不是不喜欢我吗，那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你走啊，你走，现在就走！”

萧棠嚎啕大哭，气得直跺脚，尖锐的疼痛撕扯着他的脑子，他痛苦地在头上猛锤了几下，咋得墨瑶心惊胆战的，她急忙上前抓住了他的双手，急红了眼眶，“别这样伤害你自己好不好，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不用你担心！”萧棠一把推开她，力气大的差点把墨瑶摔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一脚踢翻了已经空空如也的博古架，痛吼一声抱住头，身体都有些颤抖，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让你走，走啊，滚！”

墨瑶愣愣地站在那儿，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一直在门外等着的杨伯听到萧棠痛苦的怒吼声后再也忍不住了，急忙走上来劝道：“墨姑娘，王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你留在这里只会让他更加生气，还是先离开吧！”

杨伯的话她置若罔闻，依旧呆愣在那儿，泪眼朦胧地看着萧棠，想上前却又不敢，杨伯脸色一沉，拉着她的袖子就往外走。萧棠抬起头看着她，四目相接，俱是泪如雨下。

墨瑶任他拉着往外走，眼睛却一直在看萧棠，他那痛不欲生的模样令墨瑶觉得迈出的每一步都沉重万分。

萧棠见她渐渐的被拉出去，身形一晃，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他朝她缓缓抬起手，宛如一个溺水的人在渴求着救命的浮木，哽咽的哀求道：“瑶瑶……别走……”

墨瑶一把挣开杨伯的手，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萧棠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忍不住失声痛哭，“别走，别走别走别走……”

“我不走，不会走的……”墨瑶拍着他的背，不停地安慰他，忽然觉得怀里一沉，她低头一看就见萧棠脸色煞白的昏了过去。

“萧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