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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死吧……

格雷站在原地，低头望着他缓步下楼，隐隐的能猜得到。

武具店的门关上了，门口竖着的公告牌被重新被搬进了屋子里，然后李老在四个窗户的上面，拉下了许多年都不曾拉下的泛黄老门帘，最终站在旧木色的大门前，轻轻的拉下最上方的卷帘门。

格雷看着他，就好像看到离家远去的孤独老者，心心念念的深怕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忽然，一道银色的光亮，从转身的李老手中抛起，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朝格雷而坠去。

“房子也送你了，如果有一天，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就过来看看，帮我扫扫屋子，让里面的武具都晒晒太阳。”

格雷下意识的身手接过钥匙，钥匙上的银色十字花纹看上去美轮美奂，格雷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真的很想劝李老，何必呢？已经死了一个亲人了，就不能为了李贺哥好好活着吗？

可格雷也不知道好好活着的定义具体是什么，李老的好好活着，大概就是复仇吧。

李老掠过捧着钥匙，低头发呆的格雷，很少见的伸出老手，屈指弹在了格雷脑门上，随后故作微笑的说道：“瞧瞧把你高兴的，别想的太美，我要是没死的话，送你的东西都是要还回来的。”

“……”

“那，要不您还是去了吧？”格雷试探性的伸头玩笑道。

李老扭头，沉默的翻了个白眼。

背对着格雷的李老，忽然有一种所托非人的感觉。

……

城主府，烟花阁楼二层。

这里是莉莉安梳妆打扮的地方，绯红色的朽木，琉璃瓦暴露的房檐，还有窗明几净的玻璃，都让莉莉安感觉无比的安心。

木色的地板“嘎嘎”作响，如同高危的木架，随时都要坍塌似的，身后的侍女们噤若寒蝉，也不知这位城主家小公主抽了什么风，非要来这座破旧的快要倒塌的阁楼里化妆。

她们不敢说话，只知道这位城主女儿是个不过脑子、不过心的狠女人，对她们来说，不开口就是最大的生存。

“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四五名侍女不敢有丝毫停留，匆匆的朝楼下走去——瞎了眼才愿意伺候您这位好事的主儿！

莉莉安从窗台木质座椅上起身，走向角落里一人多高的水银镜子。

镜子里，黑色长发披肩，深紫色的丝绸礼服完美的贴合腰间，胸前凹深之处，绣着紫色的玫瑰花，斜长的裙子如同编制好的碎花，在修长雪白的美腿映衬下，格外美丽。

她妖娆般的弯下腰，对着镜子中浓妆淡抹的自己，轻轻笑道：“妈妈，我要订婚了，你开心吗？”

她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星耀般的光泽。转身，犹如高贵的公主一样，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裙子顺着她转身的方向原地摇摆。

她站在唯一窗明几净的地方，望着为了自己订婚而来来去去的侍从，眼睛里再次闪动起莫名的光泽。

“妈妈，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呀，嗯……

当你看他第一眼的时候，会觉得很平淡，就像是个路人甲，

可是第二次，第三次，他会意外的闯入你的世界里，强横的破坏你的世界，然后你会对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一直到有一天亲吻了对方，你会不由自主的心头乱颤，浑身无力的随时都要倒下，然后像一只小猫一样，一边喘息一边依偎在他的怀里。

那一瞬间，你会发现，那个男人吞噬了你的全部，你成为了他的一切，而他也成为了你的唯一。”

“真的爱上一个人的这种事情，大概，根本就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