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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若烟将容羽的话记在心里，所以并未找下属来帮忙，她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又来到这人的身边，“师兄，热水打好了，我……我不方便帮你，要不然我找……”

“我自己来。”容羽打断羽若烟的话，摸索着解去自己的外衣，随后颤抖的手微微一顿，他低声开口，“烟儿，你……”

羽若烟迅速反应过来，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起身快步向门口走去，“我在门外等着。”

容羽听到关门声，失笑退去自己的衣衫，露出了后背手臂乃至腿部狰狞可怖的疤痕……

羽若烟靠在门外的柱子上抬头看着乌云散去的已近黄昏的天空，忽然露出一丝微笑。十年时间对于她而言是漫长也是短暂的。漫长，是因为她无数次梦回那个让她痛苦的场景，醒来后却久久不能平静，不知如何消磨长夜短暂，是因为她在今日见到了那个对她来说无比重要，以为此生都无法再见的人，见到他，她只觉这十年恍若一瞬。

羽若烟长舒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今后无论法身任何事她都要护这人周全。

房间内传来一声脆响，羽若烟心中一惊，忙推开门走了进去，便见容羽此时正衣衫不整的半跪在桌前，身旁还倾倒着那拦路的椅子。

她赶忙上前将地上的人扶起，微微蹙眉，“怎么不叫我？”

“……”容羽不答，只是混白的眼球望向某一处，任由羽若烟帮他将衣衫穿戴整齐。

“是想要喝水吗？”

“烟儿。”容羽忽然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不是会给你添不少麻烦……”

羽若烟倒水的手微微一顿，她将水杯放到容羽的手中，轻笑开口，“怎么会。”

“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护着你了。”容羽的神情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你护了我十多年。”羽若烟将眼前的人扶到床边，又整理好被褥，继续道，“我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师兄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个机会，换我护着你了吧。”

“是啊，烟儿都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嗯，不再是师兄的跟屁虫了。”

容羽摇头失笑，“你什么时候当过我的跟屁虫？”

“想要你偷偷带我出去玩的时候。”羽若烟轻笑一声，细长的手指附上容羽的手腕，又仔细瞧了瞧他似是蒙上一层寒霜的眸子，微微蹙眉。

容羽的状况比她想象的要糟，她以为他能随着自己走回来应该就只是些皮外伤，就算是有内伤也不会太严重，却没曾想这人只是忍着不说而已。烈火焚烧化为火毒，以寒冰之气压着，二者相生相克，人活着便会被永不止息的痛苦折磨，而眼前的人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至于他的眼睛，是中毒所致，只是毒性太深，就算解得了毒也不见得就能看得到东西。

“师兄，我这里住着一位老先生，他医术高明，我明日请他来为你看看好吗？”

“……”容羽沉默了片刻，笑容逐渐消失，他抽回手，面无表情道，“我不想见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也不喜欢陌生人碰我。”

“只是看诊，他不会……”

“我累了烟儿，想睡一会儿。”容羽打断羽若烟的话，说着便躺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