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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达没说话，一双水波潋滟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安宁：“趁着还没有彻底沦陷在这些肮脏的泥潭里，你是时候该离开了。”

“什……”安宁顿时明白了什么，蓦然瞪大乌溜溜的双眼，咬字略重，“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人？曼达。你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教我怎样应对那些男人，怎样自保，为什么？为什么仅仅是我？”

曼达没回答她，只是拉过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握在掌心，摩挲了一阵，淡淡道：“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晚了的话，你会成为被调查的对象，怎么选，我想象谷已经告诉过你。”

安宁神经一滞，长指瑟缩了几下，登时抽回，转看别处：“……你等等我，我好好收拾一下。”

“嗯，好。”

曼达的声音很轻，站起身，立在一侧，默默看着安宁迅速换衣服，收拾仪容。

安宁的动作很快，本来想收拾衣物，被曼达适时阻拦，递过来一个东西：“……这里有一张卡，里面的钱足够你将来拓展人脉，做自己想做的。你会有一个新身份，新名字。”

安宁一顿，蹙眉不解：“那那些人呢？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曼达瞥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多，不要做你不擅长的事。”

安宁没再多嘴，收拾好行装后，随着曼达的脚步离开娱乐城，走的是后面小巷。

越野车驶出得很快，穿过喧嚣热闹的市区，恍然间，安宁记起她刚来这里时的一切，也是这般情形。

只是要离开了，她本该高兴的，心底却没有任何放松的感觉。

这种滋味太奇怪了，是在那种地方呆太久了吗？

越野车直接带她去了机场，那是一趟直飞澳门的飞机。

安宁没犹豫，曼达除了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还给了她一张照片和一个联系方式。

那是一个整形医生的联系方式，她需要改头换面换成照片中女人的样子。

彻底换脸吗？真的可以和以往的一切说再见吗？

安宁将照片放回包里。

至少，在这一刻，她还是安宁这个身份，这身份虽然也是替换过的，但还需要时间来告别，万一计划不成呢？

到了澳门之后，安宁入住事先被安排好的酒店，冲完热水澡走到床前，踌躇几许，她打开电脑，连接手机，打开一个隐私文件。

这文件最初建立时她便寻求象谷的帮忙加了密，除了她和象谷，旁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平时打开就是普通的系统文件夹，那里面有不少关于她以及她周围受害者被迫招待那些人的犯罪证据。

可刚一打开，安宁就吓了一跳。

文件被清空了，一无所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安宁一下子慌了，以为遇到了骗子，懊恼地抓头发，繁冗的思绪在脑海中不断炸开，愤恨自己为什么当初那么轻易就相信象谷。

然而，下一瞬，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一则热点新闻。

安宁瞥见标题，眼神一亮，连忙点开。

标题写着：大学教授疑因性侵多名女学生，被人毁容杀害。

安宁原本颤抖的手垂下来，目光移向落地窗外扎眼的一抹残阳，身体像突然泄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动。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热点新闻除了关于凶杀案的进展，就是这起凶杀案背后所牵扯出的腐败受贿以及娱乐圈某些艺人参与其中的内幕问题。

连续一个月，部分相关人员被处罚，而在法庭上为某些恶人作证的艺人在那之后也突然被曝出招待视频以及贩毒制毒等问题，舆论先一步提出质疑，网络暴力张牙舞爪冲着一些无辜或者不无辜的人袭来，不少艺人因为承受不住名誉毁于一旦，频频选择自杀。

而曾经红极一时的宅男女神安宁，也在新闻上以一具尸体的身份出现。

夜幕降临，陌生的城市压抑在一片阴云蔼蔼的迷雾之下，闪电在苍穹之顶不住地侵袭，来来往往的人群车流显得格外渺小无力。

这一天，安宁坐在梳妆台前，指尖夹着根袅袅升雾的香烟，抬手轻抚镜中已经焕然重生的一张脸，自言自语道：“又要下雨了……”

她手边的手机屏幕炽亮晃眼，久违的显示着一个网名叫象谷的人发来的消息：

下一个，就是你的亲生父母。

……

南邶合上画册，浓密的双眉蹙成一条深刻的沟壑，下颌线绷得极紧，久久没说话。

江客从侧静静盯着他的脸，默默等着他的反应。

迂久之后，南邶抬手揉了揉江客的发：“所以呢？你想告诉我，有人会按照你这本漫画里的故事杀人吗？之前是季晓菲，然后是盛远，那么下一个，胡志威？”

江客拧眉：“我要说是呢？”

南邶眯眸，漆黑的眼底情绪莫名：“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季晓菲这些人与你这本漫画有关联的？”

江客吁了口气，凝着南邶深邃的眉目数秒，忽而促狭一笑：“很久很久以前，你信吗？”

“……”南邶无奈，神色一松，“你愿意怎么说，我就怎么听，满意了？”

江客努努嘴，旋身瘫倒在沙发上，两手交剪放在脑后：“对于我的说辞你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的，不是吗？只不过，你没证据而已。”

南邶没否认，点点头：“但这对我们之间的信任并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