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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慕宁抬眸，一双清亮的眼中毫无阴霾，他笑了，眼角微微上扬，笑起来的感觉让人根本移不开目光。

“寂寒光，原来你也会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么。我不过三年可活，到时候还得让你出一副棺材钱，这买卖对我来说不亏反赚。”

寂寒光被他说得一时语塞，陈慕宁的这张嘴，一般人还真是说不过他，不过，无论陈慕宁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只要他在自己的身边，那就足够了。

“果然，你这人总是喜欢把什么都算计的那么好。你就不怕等你死了，本王赐你一张草席裹了丢去乱葬岗？”寂寒光还在给他抹药，有意挤兑着说。

陈慕宁的神情一瞬间凝重起来，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徐徐道，“那样也好。像我这样的人，还有草革裹尸，也是王爷的赏赐了。”

寂寒光一怔，连忙解释，“阿宁，本王只是说笑。你莫要当真，本王怎么……”

还未等寂寒光说完，陈慕宁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是啊，等你我成亲之后，我也算是你的侧妃，你总不至于把我曝尸荒野，那样也太寒碜，丢了你寂寒光的脸。”

寂寒光不说话了，给陈慕宁上了药，就让他安心待在房间里，别出去瞎溜达，然后让人拿来汤药，给他补补身子。

很快，大婚的喜服由下人送来了，放在了桌子上，陈慕宁伸手摸上那柔软的料子，勾了勾唇角，原来这辈子他还是有穿上这套衣服的机会，但却不是为了楚云捷。

真是讽刺。

金陵，南瑶皇宫

楚风吟睁大了眼睛，看着涌进御书房的御林军，指着那些人愤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朕滚出去！”

“自然是我。”柳墨缓步在御林军之后走了进来，御林军的统领跟在了柳墨的背后，手里握着尚在滴血的刀。

“柳墨！你这是想造反！”

看到柳墨的一身金色龙袍，楚风吟依旧没有示弱，他毕竟当了几年的皇帝，身上带着帝王的威严，“朕要诛你九族！”

“诛臣的九族，陛下啊，如今你自身难保，还敢说这样不知死活的话，老夫还真是，不，是朕都觉得你自不量力！”柳墨冷笑着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少年皇帝，“如今，连对您最忠心的楚云捷你都对他心存芥蒂，更何况楚云捷此时还在北方的燕山城，回来救驾是根本不可能的！”

“老夫的陛下啊！如今，你可知是谁成王败寇吗！哈哈哈！”

柳墨哈哈大笑，他谋划了那么久的局，终于到了尾声，当年他借着先帝的手除掉了最为棘手的慕家，又用离间计疏离了楚风吟与楚云捷之间的关系。

“陛下你还是认命吧。把你的皇位让给臣来坐！唔！”柳墨忽然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回头，一柄锋利的短刀刺在了他的后腰上，整个刀刃都没入了血肉，柳墨吃痛地往前趔趄了几步，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捂着身后的伤口，脸色苍白。

“父亲，您终究还是少算一步，我柳清云，可不是你的棋子。”

柳清云摘下了遮掩面容的头盔，一双漆黑的眼中只剩下杀戮的严寒，深深刺进了柳墨的心底。

他千算万算，却不想没有算到自己的儿子会背叛自己。

“是不是很意外啊，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