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沓纭参商(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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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一阵芳香扑鼻,若男点着火折,依稀听得前方似有溪水潺流之声,徐徐探入洞中,前方馥郁更浓,若男道:“哥哥,这不是柳暗花明了。”无伤道“若男,是我对不住你。”
他忆及张玉一事,不觉脱口而出。若男道:“过往之事,哥哥何必再提。”无伤道:“可我……。”若男急忙将他双唇掩住,说道:“哥哥若再提,我便真是生气了。”她柔移去,随即轻轻在他唇上一吻,无伤心下大喜,紧紧将她十指握在手心。只觉眼前一亮,见前方洞内有天光射入,二人上前一看,见天顶雪花飘飞,如似琼华纷坠,落入一洼温泉之中,那泉水汩汩冒着清烟,雪花未及落下,已自消融,池边野花碧草,透出阵阵香馥,如此洞天美景,二人皆感十分舒畅,却又不知该如何形容是好,不觉伏坐在地,倚靠在一起,看了半晌。
过了良久,方才起身,见那温泉中隐约现有小径通向洞内,二人沿水径探入,尽头处一黄衫女子侧身娴静独坐,四周野花芳草,散缀其间,仔细一看,那女子半掩芳容,睫下明眸清亮深邃,秀发拂肩,指尖夹着一枚黑子,黛眉微蹙,看似陷入沉思,石台之上,一盘方圆,黑白纵横交错,星星点点布满弈子。
二人行至那黄衫女子身侧,她亦毫不理会,执子之手,悬在半空,迟迟不落,口中轻声念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若男见她词意间透着满腹相思之情,与闵姐姐好生相似,心下已猜到三分,自忖昆仑派的女子为何都是如此,心下思念别人,却又不肯前去相见,累在这里独自烦恼,她略一思索,不觉有感而发,呤唱道:“山不自转水自转,就算相思,何苦牵愁。有情何患事不成,无需蹙头,就上山头。他幼时随一灯大师念过文章经书,此时随口说来,措词用字却是不论俗雅,压韵与否。
那女子听罢,心下一怔,说道:“你们是何人,怎知我心中所想?”若男笑道:“我不但知道,我还知道,姐姐你心中所想的人,便是何足道,何前辈对么?”那女子长叹一声,轻声说道:“是又如何,我心里想他,念他,他心里却不曾有我,终是自寻烦恼罢了。”
若男见那石台上的棋局,黑棋已占住四周八星,气围更盛,对中心占点天元之白棋形成压倒之势,显然已是一盘残棋。若男幼时常与一灯大师对弈,虽谈不上精通,亦颇识些棋理,心想:“下棋便是博弈,哪里有人不想赢的。”见那黄衫女子手执黑棋,却又迟迟不肯落子,但见天元点附近的一白子孤掌难鸣,忍不住替她掷下一目黑子,自忖此棋招一出,白子再无转寰余地,便是一灯大师来下白子,也挽不回败局吧。
那黄衫女子眉尖一蹙,她自幼深谙棋道,只觉若男这目黑子一出,虽看似杀招,却因孤注一掷,数步之内,白棋便可尽收其气,反而活出一大片,可转念一想,若是足道来下,他既无心胜我,又岂会依常路而行,白棋终究是难挽败局,只觉自幼与她研习棋术,虽互有胜败,他与郭掌门相识以来,就再也未曾胜过我,与其说是有意相让,实是心猿意马,至始至终,善求一和局而不可得,今生终是与他无缘罢了,想到此时,不禁长叹一声,她见无伤身子委靡,看似受了重伤,心下疑惑,说道:“两位到底是什么人,怎会在这玉虚峰上。”
无伤道:“在下宋无伤,来此求见何前辈治病,这是我妻子周若男。”
若男见他说话无力,急忙接过话头,将来历情由都说了。那黄衫女子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陆庄主门下,来时一定见过闵师姐了。”见二人点头称是,又道:“出了这“弈香潭”绕着左路行径,便可通到玉虚宫了。”若男未料这般容易便能通过“弈香潭”,又见她一脸踌躇戚虞之色,自忖她定因思及何前辈,终难释怀,道:“姐姐既然想他,为何不上山见他。”
黄衫女子道:“我们姊妹三人曾相约,除非他自来,都不再与他见面。”若男一时想不明其中原由,道:“敢问姐姐姓名,等见了何前辈,也好替你转达。”黄衫女子道:“我姓宁,你们见了他,什么也不需说,只将这锦帕交予他便好。”便从袖口取出一张淡黄色锦帕,一言方毕,便再不言语。
二人辞别黄衫女子,若男展开她所留锦帕,其上斑驳绣着:“黑白残局欲捻收,坐隐方圆,起手皆忧,何以乌鹭局满盈,赢亦是愁,输亦是愁,署名司琪。”若男心想,世间女子为何终是如此痴情,闵、宁两位姐姐竟会同时恋上一人,想那何前辈定是一位绝佳的男子,倒想见他一见,任他千好万好,终究及不上无伤哥哥的好,他心里只有我一个,只是哥哥身受重伤。”
想到此时,戚然意凉,无伤见他面色一红一白,问道:“若男,你在想什么?”听她道:“无伤哥哥,除了我,若有别的女子喜欢你,你会怎样?”无伤道:“我们早已是夫妻,我不会喜欢别人。”她追问道:“倘若还有人笃情于你,赶也赶不走呢?”无伤道:“那我们就寻一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就我们两人,生也陪你,死也陪你。”他随口一说,不觉引用了那半阙一剪梅,若男连忙将他嘴捂住,笑道:“无伤哥哥,日后我们谁也不许再提死字。”
两人顺雪径攀山而上,行不多时,见前方笼云茫茫,那石径山路悄然没入皑皑白雪之中,哪还有路,走进一看,两条碗口粗的铁索飞系在两处山坳之间,铁索上稀疏铺设着木板,索桥宽不过数尺,两边再无索阑,桥下紧临深谷,无伤朝索桥下望了一眼,只觉目眩心惊,不禁叹道:“若男,我看还是别去了。”若男望了一眼对岸,索桥尽头连着一块平地,说道:“这有何难。”说罢半蹲着背起无伤,又用绳索将两人系得紧了,纵开轻功便行,那板桥上积雪皑皑,虚实不测,在这索桥上行走,越慢越是危险,她提上一口气,加快步伐,无伤只觉耳边风声拂掠,不过片刻,两人便已跃过桥去。
无伤道:“若男,你的轻功越来越好了。”她与无伤互练内功,功力已是大进,自出了大都城,虽于路上与他运功驱寒,消耗了不少内力,可必竟底子深厚,走这索桥亦是如履平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