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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云月平躺在床上，一只手垂落在床边，紧闭的双眼，已经不会再睁开了。她的衣襟上，到处是四溅的斑斑血迹。傅青廷走之前，分明有交代让碧秋给安云月换一套干净的衣服，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安云月为什么还是死的时候的那个样子？

“碧秋，为什么不给安姑娘换衣服？”傅青廷质问碧秋。他看着床上孤零零死去的安云月，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王爷，不是我不给安姑娘换衣服，是、是那只狐狸，安姑娘的那只狐狸不许任何人靠近安姑娘。我只要靠近安姑娘，那只狐狸便冲着我张牙舞爪。我们怕强来，会伤到狐狸，所以……”碧秋解释道。安云月死了，就还剩下那只狐狸，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伤害到那只狐狸。

是这样吗？傅青廷看向守护在安云月身边的那只狐狸，就如碧秋说的那般，它鼓着一双圆眼睛，此时，正警惕地瞪着他们，更是作出一副攻击的样子，要是谁敢上前，它便会扑上去。一只狐狸，也有自己的恨吗？应该有吧，万物生灵都是平等的，皆有爱和恨。而狐狸，又是那么聪明的牲畜。

此时此刻的白狐狸，是在恨那些害死它主人的人吧。

“算了，让这只狐狸再和安姑娘呆一会吧。”傅青廷叹了口气，再转过头面向陈肖锋，问道，“素素怎么样了？”

“换……”陈肖锋本来想说换血后，但那血字却实在说不出口，要是可以，他此生都不愿再提那两个字。“素素姑娘已经醒了，香菱和寻宣照顾着。”

“肖锋、碧秋，你们继续在这里看着，本王去看看素素。”傅青廷说完，又看了眼安云月，然后去了云香阁。

陈司越也走了。

云香阁，素素的房间。

房间里，地上的血迹都已经擦拭干净了，素素身上的衣服，还有床上的床单被褥，也全都换过了。

大夫正在给素素姑娘诊脉，然后，便看到了进来的傅青廷，大夫向着傅青廷恭敬的行礼，“参见七王爷。”

“素素如何？”傅青廷问李大夫。

李大夫两鬓斑白，已经六十，以前是宫里的太医，后辞官在惠阳城开了一家医馆，惠阳城的百姓，尊称他为李老。

“真是不可思议！”李老惊叹的说道。安云月来到七王府之前，一直是李老给素素姑娘医治，但素素姑娘所中之毒太奇特，李老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最后，只能用人参给素素姑娘续命，心想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李老自认为，素素姑娘必死无疑。却不想，素素姑娘体内的毒竟然解了。换血吗？关于换血之术，李老曾有耳闻，但包括他自己在内，从未见人使用过。换血，幸运的话，能一命换一命，要是不幸运，那就两个人一起死。寻常的大夫，绝对不会用换血来救人，那是在救人，也在杀人。而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另一个人的命呢？

李老还真想见一见那个给素素姑娘换血的人，不过，听香菱说，那位安姑娘已经死了。

“素素姑娘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不会再有性命之忧，而且，素素姑娘现在体内流的血，可百毒不侵。”李老说道。

“素素体内的血可百毒不侵，李老此话是什么意思？”傅青廷不太明白李老后面那句话的意思。

“应该是给素素姑娘换血的那位姑娘的血液，能百毒不侵，所以换血之后，素素姑娘的身体因此也能百毒不侵。”李老推测，至于安云月的血为什么能百毒不侵，李老也很好奇。不过，安云月已死，与安云月有关的所有事，都将随着安云月的死，无人再能知道。“从今往后，一般的毒，都无法伤到素素姑娘。不过素素姑娘的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调养，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

对于素素而言，这次，倒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但代价是，安云月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