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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演唱几支歌曲。”吉他手又以慢条斯理的淡漠腔调说。他的面色比同伴都黑，一只眼皮上的血色素沉积使他的相貌变得很有意思。“老板，我们只不过是在消磨时光。”

唐切佩转向草帽遮蔽了眼睛的男孩子，男孩的注意力已经分散到脚旁一只憔悴的狗的身上。“喂，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朝后扬脑装，露齿而笑。“主子，大家都叫我小跳蚤，因为我还大不过一只虱子。”

“倒也很像。你是谁家的？”

“老板，我谁家的也不是。我爸打架时被人用刀子刺死了，我妈到另外一个庄园去了，把我留给了哥欧弗罗尼奥。”他拽紧吉他手的袖子，低头呵斥狗子：“蒙哥利尔，别舔的脚趾，蒙哥利尔。”

“我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欧弗罗尼奥说道，还满不在乎地耸肩膀。但他的笑容很狡黠。

“你怎么不把他交给我呢？”唐切佩问，“他为什么不上学去？”

欧弗罗尼奥又耸肩，“老板，我看您最好问他自己。”

唐切佩刚要发问，男孩抬头一乐，露出木瓜似的笑脸说：“我去过学校一回，结果很倒霉。”

“为什么会倒霉呢？”

“因为别的男孩都日我的屁股。”他唱歌似地亮着嗓门儿说，还露出了嘴里短缺两棵门牙的漏洞。

唐切佩大笑起来。年青雇工们第一次抬起眼睛，也暗自咯地轻声乐了，只有欧弗罗尼奥的暗淡的面孔保持着阴郁的神情。唐切佩指示欧弗罗尼奥第二天早晨将弟弟带到场部去，还补充说，他要亲自把这孩子安排到一组谁也不敢“日他屁股”的男生中间去。

“顺便问一声，他在唱什么歌曲？”

“只是一支微不足道的歌，老板。”欧弗罗尼奥说，“小跳蚤就是爱唱歌。”人群中出现一阵不安的骚动。几个人掉转脸去。

“真的吗，小跳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