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西南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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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原镇平叛的时候,骆养性临阵怯战,置皇五弟安危于不顾,待新军班师回朝以后,论罪当诛,但是皇帝以念及昔日情谊为由,赦免了骆养性的死罪,将他投入了死牢之中。
骆养性毕竟是骆思恭的长子,虽然不成器,但血浓于水,当父亲的怎能人心见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前头?
听皇上这么问话,魏忠贤忙道:“皇爷,奴婢可不敢收外臣们的银子,奴婢只想着忙前忙后的伺候皇爷,便心满意足了。对于金银细软什么的,奴婢向来不喜欢。至于骆思恭他的确来找过奴婢,想让奴婢帮忙在皇爷面前给骆养性说说好话,但是被奴婢给严词拒绝了。哼,骆养性算个什么玩意儿?差点儿害死信王殿下,奴婢又岂能容他?”
不料,皇上却说:“收他点儿银子吧,然后再给他谋个新差事。”
魏忠贤心中一动,连忙说道:“皇爷您吩咐?”
“让他赶往西南,构筑情报网络,为日后改土归流打基础,做铺垫,同时也算是在情报方面帮助孙老师平叛吧。若是确系立有功勋,朕可以网开一面,将骆养性从死牢里捞出来。”皇帝缓缓说道。
魏忠贤点了点头,连忙应了下来。
皇帝站起身来,他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吩咐道:“召福王跟叶向高到乾清宫来,对于朝野上下这股风潮,朕还是应该交代几句。兵法有云嘛,上下同欲者胜,这就是讲朝廷内部要统一思想!只有咱们内部牢不可破了,才能办大事,才能无往而不利啊。”
皇帝找福王跟叶向高谈统一思想的问题,追根问底还是皇帝自己威望不足,若是太祖在世,那可谓是言出法随,他的意志便是朝廷的意志,谁敢叫板?
可皇帝不行,他的资历跟威望还赶不上太祖皇帝那种开国帝王,那种马上皇帝。所以他必须倚重福王跟叶向高的威望,来弹压朝野上下不同的声音。
两人赶到以后,皇帝开门见山的说道:“最近外朝对朕与孙老师的任命似乎颇有微词。朕要与你们交代两句,无论朝臣们怎么非议,朕的意志就如同巍峨的泰山,丝毫也不会因之动摇。”皇帝虽然客客气气的给福王、叶向高赐座,但似乎压根也没有打算给他们置喙的空当,有过固原镇平叛大捷之后的皇帝的行事作风越来越雷厉风行了,他现在颁行的每一道诏书都好似在发布军事命令一样,口吻中总是夹杂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群臣担心中央财权下移,将有唐末割据之祸,早晚会致使地方势力尾大不掉。是啊,孙承宗现如今手中既握有精锐的新军主力,也被朕赋予了截留四川一省之地财赋的大权,甚至朕还准许他为了弥补兵饷上的亏空,可以另行在四川以任何形式自行筹集钱粮。如此以来,孙承宗兵权也有了,财权也有了,似乎真的就成了比辽东的建奴,比西南的叛军更具威胁的存在!”皇帝面色冷峻的嚷道:“可是群臣只愚昧的看到这件事情的表面。孙承宗多大年纪了?他的子子孙孙又在何处?孙承宗行将朽木之人,更何况他的后嗣们还在高阳,在朝堂为官、为质,他有什么理由割据四川?图谋不轨?”
叶向高忙道:“孙大人的中心外臣们自然不会挑剔,只是臣等担心一旦这个口子开了,日后就麻烦了。”
“这个口子是朕开的,朕自然会在合适的时候再给它缝上。”皇帝刚愎自用的反驳道。
“特事特办吧,你们姑且对外宣称朝廷只会设立这么一次总督官,并且西南的叛乱平定以后,便永不再设立。”皇帝又补充道。
福王答道:“皇上,咱们大明朝富强着呐,朝廷又不是没有银子,为什么要给孙承宗那个财权?即便孙承宗没有那个心思,难保他的部将不动那个歪心眼儿啊。宋太祖当年不就是被自己的部将们拥立为帝的吗?”
顿了顿,福王声情并茂的劝谏道:“届时,手握兵权、财权的孙承宗,炸称西南多变,恳求朝廷留他在四川几年,待彻底剿灭叛军再班师回朝。可事实上,叛军早已经被剿灭,而孙承宗却利用这几年的时间,在四川大肆招兵买马,囤积兵饷钱粮。而后接口叛兵流窜到云贵诸省,便趁势而动,割据云贵川等地,届时大半个西南沦陷,国将不国啊,皇上,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还请皇上三思。”
皇帝瞥了福王一眼,说道:“福王叔可知道孙承宗的部将都是谁吗?”
福王一愣,不待他回答,皇帝已经大声嚷道:“孙承宗的部将都是新军的将领,而新军的诸将都是朕一手提拔、培养起来的!李如柏、何可纲、张世泽、秦良玉他们哪一个不是朕辛辛苦苦培养的?更何况孙承宗的军中还有皇五弟坐镇,谁会反叛?你们这些外臣宗亲能够想到的一些后果,朕再做出决策的时候早已经在心中过了十几二十遍了”
福王哑口无言,叶向高则实时的站出来服软道:“皇上思虑之深之广,旷古绝今,我被庸臣弗如也。”
皇帝又道:“国库里的确还有点儿银子,但是国朝要打的仗不也不仅仅只有西南一场吗?辽东的努尔哈赤不也蠢蠢欲动了吗?熊廷弼已经上折子了,说今年冬季,建奴必然会侵略辽西,到时候国库里这点银子还不一定够呢,即便是加上叶阁老重修商税之后,增加的那五百万两税银,仍旧远远弥补不了辽东前线的亏空!福王叔,你虽然年长朕许多,可毕竟没做过朕屁股下头这把椅子。正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朕是大明两京南北直隶一十三省的帝王,不是统辖西南一两个省的藩王,所以朕只能让四川的叛乱在四川省内就给解决了,朝廷的那天钱粮,还要紧着辽东用呐。”
福王匍匐在地,“小王愚拙,没能体恤皇上的苦心,死罪死罪。”
他的确有理由感到恐惧,毕竟,皇帝的话已经讲的颇重了,特别是那一句“福王叔,你虽然年长朕许多,可毕竟没做过朕屁股下头这把椅子。”可就不是警告福王别倚老卖老嘛。
一旁的叶向高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暗道:想来皇帝跟福王的蜜月期已经度过了,现在这对叔侄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这并非叶向高过分乐观,毕竟,在不久之前,皇帝已经表示过一次对福王的不悦了。
忽然,皇帝又喃喃低语道:“新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是战场毕竟是在西南,那种地方多是崇山峻岭,国朝历代都有对西南用兵的记录,可往往因为西南的地理环境而损兵折将。跟当地少数民族武装比起来,朝廷的王师往往不能适应那里的气候跟环境,而当地的少数民族武装就不同了,他们生于斯长于斯,总能利用山川地势与官军周旋。所以国朝历代于西南用兵,总是一半倚重王师,一半拉拢当地的少数民族部落,同叛乱的少数民族部落做斗争。这种政策的后果就是,叛乱的少数民族部落被镇压下去,可被拉拢的那个少数民族部落的因为得到了朝廷的犒赏,而逐渐羽翼丰满,便填补了之前那个叛乱了的少数民族部落留下来的权力真空,为日后下一次叛乱埋下隐患。”
“朕此次决意一蹴而就,永永远远的解决西南少数民族部落反叛不定的现状。故而除了秦良玉的石柱司,朕没有再调动任何少数民族武装参与进此次平叛战争。”
“如此以来,新军就要独立面对西南的叛军跟那里的恶山恶水了。这场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载?假如这场仗的一切开销都要朝廷来供养,这待需要多少钱才能填补这个窟窿?”
“而让孙承宗自己筹措兵饷钱粮是最佳的选择。无论他是效仿诸葛武侯,在那个号称天府之国的地方屯田种粮,解决军队的开销也好,或者是向四川民众摊派各种苛捐杂税也好,总之朕只注重结果,朕既要朝廷不费过多的粮饷,又要西南绥靖,改土归流”
皇帝喃喃低语了许多话,但似乎都没打算跟福王、叶向高交流,皇帝似乎有些走神,大概是这些日子日理万机,却是有些劳神的缘故吧。
“皇上,假如孙承宗为了解决新军的兵饷军粮问题,肆意向四川之民摊派各种苛捐杂税,万一激起民变又当如何?”叶向高忧心忡忡的问道。
皇帝抬眸笑了笑,阴测测的笑了笑,“假如是小规模的民变,自然不值一提,可假如是大规模的民变,那便是孙承宗办差不力,国有国法,自然不能容他,用他的头颅,想来能安抚大部分不满的民众吧?”
闻言,叶向高不寒而栗,慌忙低下头去。一旁的福王刚想站起来,可听了这席话后,两腿又是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