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幻梦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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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程昊睁开双眼的时候,正站在山颠之上,扑面而来的微风吹动了他的衣角。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一位似梦似幻的青年,身穿一件玄色的金纹帝王冕服,头戴十二旒平天冠。
在其所立之处的面前,是一片使程昊震惊失语的景色。山川雄奇秀丽,朵朵白云在身边飘荡,山涧布满轻薄烟雾,一棵棵青葱的巨树枝丫冲天向上,似乎向着上天索要着什么。一阵猿啼虎啸在山岭间回荡,远边天空一只只仙鹤在云间穿梭。
震惊许久的程昊回过神来,没来得及看自身情况,就听闻身后传来一声低声呼唤,回过头来的他还没有没看清是谁,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走向那边。
直到此时程昊才发现,自己似乎只是一个看客,并不能控制青年做任何事情。感到如此的程昊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也接受不了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事情。
放下心来的程昊终于有闲心看像周围,只见身体走向的方向,正是身后,哪里坐落着一间独特的小亭。在门亭上方悬挂着写有思云亭三个篆字的匾额。
程昊并没有学过篆字,然而此时的他莫名奇妙就能看懂。两边分别挂着两幅牌匾,左侧上书思云亭内观烟雨笔画铁钩银画霸气绝伦,左侧上书望乐山上舞霓裳笔记轻柔婉转又不失飘逸镌刻。
那一张匾额和两块牌匾,都是由一种黑紫的奇特杉木制成,只是挂在那里,就似乎传来阵阵清香。四根红漆梁柱伫立四周,青色琉璃瓦极有规律的排布在屋顶上,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朦胧的光彩,并不刺眼,只显温馨。汉白玉做为栏椅,使得整个思云亭说不出的清雅精致。
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那抹倚栏相望的倩影。
倚栏相顾似相识,身着霓裳待君归。
在思云亭内,此时正有一个颠倒众生的身影正在倚栏向着自己轻声呼唤。那身影身着彩色霓裳,身材琳珑有致,只是面部一片模糊,身上带着光彩,好似可以吸引着身边所有人的目光。然而身处其间,程昊却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温暖和喜悦。
程昊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还不让他深思,他附身的这位青年已经走到那道倩影面前,轻声的说了一句:
“三万年了……久等了!”
那一刻,时间都像是在此时停滞,耳边的风声,周围的一切好似也都就此消失。不知为何,程昊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无法言喻的情绪扑面而来,同时也看见面前一片朦胧面颊似乎流下眼泪,越来越多,越来越急,渐渐打湿了霓裳,淹没了时光。最后那道身影不管不顾的扑向青年,一把抱住了他,一阵压抑许久的哽咽终于爆发出来。
程昊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似乎是等待了无数年的期望终于实现,似乎是承担无数年的责任突然卸下重担,似乎是发现自己骗了自己无数年后回首相顾原来一切都是真实。在那种无法言喻的悲苦和喜悦中,程昊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抹掉那些挂在她脸上的泪水。
这具身体似乎也正是如此,伸出手轻轻的拭去对方脸颊上的泪珠,然后这些泪水在他手慢慢气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在过了好久,一声略显沙哑但依旧动听女声传来,如梦如幻,似在耳边低语,似在风中飘散。
那风,那景,那如泣如诉的话语就此定格,眼前的画面再次变幻。程昊发现自己还是那位青年,不过现在已不再是那处山巅,面前也没有了那道倩影。
放眼望去,自己似乎身处云颠,周围飘荡着一片片云彩,头顶没有太阳,但是眼见处都有着弥漫着霞光。面前处处是高大宏伟的残垣断壁。高达万丈的宫墙断了半截,倒塌在程昊脚下,七彩琉璃做的瓦片铺满地面,在周围霞光照射下泛着迷离的光彩。前方高居云颠的大殿残破死寂,远处飘荡的彩云光芒暗淡,这里像是仙境,但又似是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