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弟弟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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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那绿色的浮漂忽然猛地扎入了水里,楚不笑也因此看到了绷直的钓线,细长黒直,看上去并不怎么结实。
一旦产生了这种联想,楚不笑再看那弯成诡异弧度的钓杆,心中一个咯噔。
为何这竹节筒似的钓杆,此刻泛出的白冷光泽,如此幽冷?
他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那老者握着钓杆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兴奋到了极点。
湖里面不知道存在着什么东西,随着那绿色的浮漂沉入水底,一道道巨大的涟漪在湖面荡漾开来,看不见这咬钩的猎物,却让人心神震颤到了极点。
这,钓到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楚不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但好奇心驱使,那在地面摩擦的皮鞋终是迈不出离开的步伐,同时在他的眼中也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一种窥见神秘的心理在作祟,尽管他惊惧,但肾上腺素的汹涌已经掩盖了他本应拥有的常识。
“啊”
一道凄厉的嘶吼从水里传来,仿佛溺水的孩童一无所依的求助,那灌入口中的湖水遮掩了她话语中的内容,却更加彰显了她此刻焦急悲亡的心态。
湖水像是被煮沸了一般,那巨大的波纹无不在表现着湖面下挣扎的激烈。
楚不笑不禁有些疑问,这个钓钩到底是什么做的,面对这么巨大的猎物,还能坚持如此之久?
他正思考着,脑袋忽然一片空白。
一双冒着幽光的眼睛从湖面上轻轻浮现,乌黑的青丝顺着脸颊滑下,白皙的皮肤在月色下散发着银白色的光泽,那模样,竟然是一个人!
等到楚不笑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他就要脱掉外套,跳下湖中救人。
“不要轻举妄动,这可是水鬼,你下去了可就没了。”老者的声音不再温柔和睦,反而带有一丝愠怒。
楚不笑一愣,看向湖中那一双幽幽的绿眼,在那眼神之中,充斥的并不是如他所言的杀戮,而是忧伤和无助。
“这就是你想钓的鱼?”楚不笑问道。
他越发觉得面前的老头不怀好意,他的举动是如此的反常,他的话语是这么的冷漠。
“那是自然,你可知这种鱼的可遇不可求?”老者言语里充满了欢快的味道,“我遍寻山川大河,不知寻觅了多少地方,无论是人迹罕至的阴山,还是怪虫野兽的沼泽,都没有她们的踪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纸醉金迷的都市里,竟然躲藏着这么一个宝藏。”
“宝藏?”楚不笑冷冷一笑,“你所说的宝藏,就是她?”
“是她。”老者点了点头,摘下了戴着的墨镜,“你看我。”
那墨镜下,竟是两道深不见底的洞孔,他的双眼竟没有眼珠!
“我所用的钓杆乃是八尺大汉的脊骨,钓线乃是蓄发几十年之久美妇的发丝,而钓饵,便是我自己的眼珠。”老者嘴角弯弯,“若她不是宝藏,我又何苦费尽辛苦,远道而来自废双目?”
他边说着,边提钓线,瘦削的手臂上仿佛只剩了骨头,但却拥有着一股难以抗衡的大力,湖水里的鱼在翻腾挣扎、不断发出吼叫,但却半点无用,只能任由老者不断将她拉扯上岸。
“你到底是什么人?”楚不笑只觉得后背生寒,老者如此云淡风轻的诉说着渔具的来历,好似干惯了这种事情一般,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可以称呼我为收藏家。”老者拉扯着鱼线,兴致勃勃还不忘回答楚不笑的问题,“当然,我的藏品你可能无法理解,不过这也是个人的爱好,当你乐在其中的时候,对错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而且,你看她此刻的样子,是不是分外迷人?”老者指着湖面上已经完全露出身形的猎物,露出森然的牙齿。
极美的身形曲线,病怏怏的模样,绿幽幽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她嘴里咬着勾,流出了绿色的血液,却毫不松口,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你可以称之为美人鱼,不过对我来说她有独特的作用,当然,不止是我,很多人都在找她。”
“能不能放了她?”楚不笑然道。
气氛就这样陡然凝固了下来。
老者停住了拉扯鱼线的手,任由美人鱼在水里挣扎扑腾起浪花。
“你是认真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出个价。”楚不笑认真道。
“哈哈哈”老者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整个人弓着身子颤抖着笑个不停。
“笑你麻痹!”楚不笑忽然猛地踹出一脚,朝着老者的身子而去。
他的发力十分突然,甚至可以说毫无征兆,瞅准了老者狂笑失去防备的当口,他抛弃了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美人鱼!
这可是阴册里出现的生物,如果就让你这么钓走了,我跟你聊这么久,岂不是在想屁吃?
这一脚落实的时候,楚不笑才知道这个老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因为那一脚落点的质感,仿佛踹在了钢板上!
我草!
楚不笑难以抑制粗鄙之语,因为老者尽管毫无防备,但这一脚就跟挠痒痒似的,他那佝偻的身躯纹丝不动。
同时,一股生死危机迫在眉睫的感觉,充斥了楚不笑的神经。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个老者动了杀心!
“别吃了,快住口!”楚不笑一击不成,只能朝着美人鱼大喊。
这美人鱼的智商确实有些捉襟见肘,就算这老者的眼睛再好吃,也应该先用手拉一拉试探一下有没有危险,毕竟这可不比鱼眼,浑圆多了,也大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