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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一辈子，实在是太苦太苦了。

孟长远看着女儿，挣扎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云然啊，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孟长远说完，心底就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的细细碎碎的开始疼起来。

樊英好像也怔住了，她反应过来的第一举动，就是动手打了孟长远背脊一巴掌。

孟云然也被樊英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拉住母亲的手，哽咽的说不出来话。

樊英却看着孟长远，又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有些崩溃一般的尖叫起来：“好？怎么可能好？云然，云然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过的好？”

“孟长远，你是不是在挖我的心啊？挖云然的痛苦啊？”

樊英说着，泛红的眼眶湿润，豆大的泪珠不停的滑落。

她哽咽道：“长远啊！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

樊英抱住孟云然，垂在她的肩头放声哭了起来。

孟长远看着樊英的动作，低下了头。

他苦笑，他知道啊。

知道云然这些年一定过的不好，可是却总是带了一丝希望，如果，如果云然过的好呢？

哪怕明知道这个答案基本上为零，孟长远还是想去想象。

孟云然拍着母亲樊英单薄瘦弱的背，忍耐不住心中的痛意。

母亲，母亲总是觉得，要保护好她。

孟云然看着孟长远的眼神，说道：“爸，放心，女儿云然啊，这些年，真的没受什么苦的。”

孟长远听着女儿平静的话，心里却更加的痛了。

他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仿佛瞬间老了许多：“云然啊，你就别说这些了，爸爸知道的。”

“刚才那样问，无非是想问问，到底会不会一点点的希望，但是爸爸错了，爸爸不应该，不应该戳你的伤疤的。”

孟长远很是后悔。

他一向不怎么会说话，此时，更是觉得自己应该被打一顿。

怎么就突然昏了脑袋，说出这种话？

孟云然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说道：“爸，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是没有受什么苦的。”

最少，在所有的被拐女孩中，她已经很幸运了。

能吃饱穿暖，又能够住在好的房子里，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孟云然苦笑着。

最少，她还活着不是吗？

孟云然想到曾经看到过的一些被拐卖的女孩。

那些女孩，林书让她们不停的接客，甚至，得了病，也是不给治的。

只能自己熬着，到最后熬不住了，林书就会让人把她们拉到深山里，推下悬崖，连收尸都不用。

林书从来没有瞒着孟云然这件事，甚至，有一次半夜，林书拖着半迷糊的孟云然。

在她的面前，将一个全身肿烂的女人，扔下了悬崖。

孟云然当时就被吓醒了。

她看着那个女人被扔下去时的绝望表情，以及眼神中厌恶与仇恨，全身仿佛都浸入了冰水之中。

孟云然颤抖着，她看着林书笑的一脸温柔的走过来，掐住她的下巴，笑道：“小丫头，记住要听话了吗？”

那是，孟云然第一次看见林书那样毫无遮掩的血腥。

也是，孟云然彻底的不敢在有别的想法的时刻。

那样的林书，孟云然毫不怀疑，林书会像那样对待的女人的手法来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