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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拜门(下)

作品:《 酒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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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虚与红鲤骑着马来到青峰山下,抬着头看着通天的阶梯蜿蜒而上。

早有人立在山下候着他们,见他们人来了,便是弓着身子拜了拜,言,可是青州府孔大公子跟红鲤姑娘吗?

若虚与红鲤下了马,便是也回着拜,言着,正是。

候着的人便招呼引了两个童子牵了若虚与红鲤的马,伸着手请着他们上山。

若虚拜谢,问了候着的人的名,那人回着身子拜了拜说,师父赐名青松。

青松便仍旧回身引着若虚与红鲤上山,阶梯太多太长,又宽窄不均,走起来便是累脚,若虚怕红鲤走快了伤着脚便走的慢了些,青松见他们没跟上自己的步伐,也便是心领神会地慢了下来。

青松知一时上不了山顶,入不了正殿,路上无话便显得尴尬了,便是张着嘴言语道,青峰山山势险峻,因师父早年喜爱这里的松树常年青绿,便是后来开宗立派时便选了这里,这路是当年求师时他人踏出来的路,后来师兄弟多了,便觉得不便,每日在山中修炼过后,便是来修了台阶,后来这便成了山中的规矩,新来的弟子便是要先来在三日内修一百阶梯的路。若是修的好便留下来,若是修不好,便问是否仍旧愿意拜入山门,如果依然愿意便是再修一次,直到他能入门为止。虽然如此,但往往未曾修完一百阶梯就已经走了大半,三日内未修好还要再修的便是更少了。因此拜门求艺的人虽多,但真的留下来的却极少。

况且山中本来就没什么烟火笙歌,大多数人耐了几年的寂寞也就下了山去了。山中常住的只有几个年龄大的师兄跟几个刚拜门的师弟,如我这一般学了几年,仍旧愿意留下的人极少,因此师父才派我前来相迎,若是在山中有人冒犯孔大公子、红鲤姑娘莫要见怪。山中都是些乡下人跟不随尘世的人,世俗的规矩知道的少了些,或者明知道却仍旧愿意执拗着。

若虚回着礼笑着问,不见怪,不见怪,本就是来打扰,有求于山中贵人,怎会见怪。

若虚抬着头看了看四周确实是山道的两侧都是些摇摆苍翠的松树,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台阶,确实是有些残破不堪跟大小不一了。

若虚便饶有兴趣地问,青松兄弟当年来拜山门的时候,修了多少台阶。

青松听了,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青松驽钝,修了三次,一共好好坏坏修了三百台阶。

红鲤看了若虚一眼,嫌他没话找话,戳了人家的痛处。若虚赶紧迎着说,青松兄弟好耐性,在下自愧不如。

青松脸上带着笑说,孔大公子莫要谬赞,青松没有才气,也只能用一用耐性,若是连这耐性都没了,青松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红鲤回着话说,青松兄弟,耐性本就是一种才气,只是不若其他的才气那般尖锐,只有这耐性一项,便是已高出他人许多。

青松愣了愣,把红鲤的话在脑中转了一遍,想明白了,便是笑着回,红鲤姑娘的话,青松记下了。

若虚趁着青松转身带路,不去看他们的时候,朝着头看着红鲤。红鲤便知了他的意思,他是问红鲤,以前的时候怎么不夸他有耐性。现如今却夸了别人。

红鲤无奈地摇着头,平时若虚谦虚谨慎地对待着世人,但是若红鲤夸了别人,而夸人的话未曾夸过他,他便是一百个不愿意。

红鲤只能摇完头再点着头,怕若虚心里留了不乐意,再借着这个缘由,几日后,几月后,甚至是几年后,不知会何时再扭着她。

有时候红鲤也不知道老太爷把她放在若虚身边是否真的就这么合适,若虚的母亲去的早,跟若虚亲近的女性除了他的三妹便是只剩下了红鲤,不过三妹对若虚而言是要照顾的妹妹,对她无所求,但明明红鲤是老太爷派来若虚身边的使女,若虚对红鲤只应该有着对老太爷余威的敬即可,但不知从何时起,若虚对红鲤早有了敬之外的求。

若虚见红鲤点了头才别过头去继续往山上行。

行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山顶,入了正殿。

青峰上人早坐在正殿候着若虚一行人。青松拜了拜,喊了声,师父,孔大公子,红鲤姑娘带来了。

若虚与红鲤便知了人,跨着步子上前去拜,喊一声,青峰大掌门。

若虚从老太爷嘴里听过青峰上人的名号,跟老太爷是一个辈分的江湖人,老太爷行走江湖的时候见过几次面,虽然未曾深交,但如今江湖中还如老太爷一般接近古稀的人,便是太少了,因此心中都带着同辈人的亲近。

若虚抬眼去细看,虽然如同老太爷一般的年纪,但是老太爷早已一脸的沧桑,头发早已在五年前连最后一束发都白了彻底,但清风上人却未曾见到白发,脸上便也是红润,若虚这才知道为何这些在江湖上浪荡久了的人会在最后寻一处景色好,人烟稀少的地方去度过自己的晚年,若真如老太爷一般明明到了早应该颐享天年的年纪,却仍旧因为这个家而缀着,便早晚有一日会吐血而亡。

若虚不敢去想若有天老太爷真的吐血而亡了,孔家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父亲一辈的能人都几乎凋敝而亡了,剩下的叔伯多是一些不识大义,苟全而活的人,若是孔家真落入这种叔伯手里,他宁愿自己离了孔家,如同青峰上人一般寻另一处的青峰山,独自去活。

青峰上人伸伸手让若虚跟红鲤起身,在两旁的椅子上坐下来。青松端了茶来,让他们一同去饮,自己便是立在他自己师父身边,随时等着师父吩咐。

青峰上人说,我已收到你家老太爷的信。说的明白,我心中也已知,如今的江湖早已不如当初,缺了正气,让这些黄口小儿坏了正邪。确实是怪我们这些老人,退隐时没有去掉这些曾经江湖里有着邪气的人,让他们做大了,如今我们老了,是要让徒儿们去了我们这些老头子以往的孽障了。

若虚知老太爷早已有过信件打点,但终究不知道信中的内容,一路听来四五家的话便知道老太爷给每家门派的信件都不相同,若虚心中便是愧疚,即便是自己,也断不然会如同老太爷一般费心费力。

若虚拜着手说,大掌门说的太过了,江湖里的邪气,本就是邪气的人自己的错。每一代江湖都应该有自己的这一代的人来匡正正气,怎能单单把责任推给上一代的前辈呢。

青峰上人嘿了一声,我跟你家老太爷见过几次,我不喜他,因为他说话虽然都带着理,但里面的理都愿意胁迫着他人,你跟你家老太爷年轻时候一样,无论是否自觉,说的话都愿意把别人捎进去。这也是为何当年我们未曾深交,他的言行总带着权术,而我不喜,因此便是越走越远。

若虚从未想过会被人这么说,而且还是当着其他人的面,毫无避讳直接地说他的不满。若虚早已习惯了即便说狠毒与不满的话也都带着三分的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