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疑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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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重阳前夕,月朗星稀的夜空下一片静谧。
柴君岚在房中拟好一张任务分布图,将几个重要的地方和名字或圈或点,手中的笔执起又放下,最终抬头透过半掩的窗户,看到了怀玥那首亮着的灯火。他垂眼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拿了草图来到怀玥门前问道:“怀姑娘睡了吗?”
怀玥本来还想着怎么向柴君岚提起明日的计划,在床上翻来覆去,听见柴君岚的声音便即刻下床去开门,但见他手里拿着一卷纸来,也不知是何意,“这是什么?给我的吗?”她现下只穿着一身里衣,外披一件御寒的皮衣,可终归穿的不正当,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又让人不晓得到底能不能正视。
尤其落在这位天下第一君子眼中,那眼神只得非礼勿视地往地上看了。柴君岚深吸了口气,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就是明日要给他们分配任务,想问问怀姑娘的意见。”耳根却已经红了。
怀玥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九爷是打算全程低着头和我说话吗?”再者,他们关系都确定好了,怎么还姑娘长姑娘短的。
柴君岚两指掐着眉心,“怀玥……别闹。”窘迫如斯,略显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怀玥念着他身子弱,不好让他站在凉风中晾着,只笑着把人往房里一带,关上门后哈气搓手地回屋里取汤婆子,可最怕冷的柴君岚反倒没什么变化,斗篷也没脱下,就过来就把她抱进怀里,将她裹在了那厚实的裘毛斗篷中。
怀玥身子一阵暖和,鼻息间都是清浅的的檀香味,当即愣了一下,才缓过来笑道:“九爷怎么突然这么感性了?被谁打通了什么奇怪的穴道?那人一定是个高人!”
柴君岚听她自卖自夸的话,只低笑一声,将头埋在了小姑娘的颈间,阖上了那双疲倦的桃花眼。那一层层因为倦意而翻出来的眼皮看着让人心疼。
怀玥不知道他怎么了,让他靠着自己憩息,过了一会儿,正想问他怎么了,柴君岚却已经将她放开,拉着她的手去看自己带来的那张草图。
柴君岚在别人面前端着,那是带着戒心和城府的,可在小姑娘面前却比平日放松。如今没外人在,又是夜深人静之时,小姑娘撑着桌面看图纸,他便圈着她的腰身,把人带进怀里。无师自通的举动,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怀玥挨着他大致看了一会儿草图,见玄风被安置到卯江去,玄雷和玄雨留守大都,玄金和玄木却被派到了渡口。她虽然对江湖事不大清楚,但也知道个大概,柴君岚所‘杀’六人当中,便有一位死于卯江,那人便是崀山金鹿先人的后裔,叫印东桓。
她指着玄风的地点,道:“你让他重游此地,可是有什么缘由?”时过境迁,一年时光,即便当初真的留下什么,这会儿也早被风雨吹打得什么也不剩了。
柴君岚道:“引蛇出洞。”
怀玥也猜到他是这个意思,这间接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印东桓并不是柴君岚所杀。她问道:“你怀疑黄默口中的‘她’是轩辕人?”玄金和玄木被派去守住渡口,那渡口的方向恰好是当初柴君岚回轩辕时出发的方向。满地金黄的秋天,她依稀记得柴君岚是怎么让人将她送到青州去的。他们分开的地方就离渡口不远。
柴君岚淡淡地应了一声,指着卯江道:“印东桓非我所杀,但他的死与我逃不了干系。当初,是我吩咐怀……”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又接着道:”我让她在江口候着,见印东桓上船便沿路放暗记给青龙君的人。我想,这两个人,一个在中原,一个在轩辕,单线联系也需借助外力。”鸽子鸿雁,只要会飞的,他都要射下来。人,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