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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日，张小乙恢复了往日的日常，成天和孙头儿在宣平坊街面上巡查，整个长安似乎并没有因为那起凶杀案而引起波澜。

只是，张小乙却明显感受到了平静水面下的暗潮汹涌。

这天中午，张小乙和孙头儿在羊汤店就着羊汤塞了两张胡饼，刚想站起身来松快松快，就听到前面发出了凄厉的惊叫声。

“杀人啦……杀人啦……”有人在失控大喊。

张小乙和孙头儿脸色一变，随即朝着惊叫方向奔了过去。

当他们到达位置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一家铁匠铺。

铁匠铺门口已经围上了一圈围观百姓，张小乙和孙头儿打开人群挤进了铁匠铺。

这是一家专门打造农具、厨具的铁匠铺，烟火缭绕的店铺墙上挂满了菜刀、锄头、铁锅等器具。

而在铁匠铺的一角，一名赤着胳膊，铁匠模样的壮汉死尸倒地，一柄菜刀横切在他的喉咙上，喷溅的鲜血肆意染红了小半个房间。

壮汉眼中透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和惊讶，但脸上并未流露出恐惧的神情，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凶手会动手杀他。

孙头儿冲上去探了探颈部脉搏，随即摇了摇头：“死透了。”

张小乙立马开始询问周围的目击者，却发现能够掌握的线索很少。

死者名叫牵鸿德，根据坊间邻居所说，他在宣平坊开设铁匠铺已经十年了，平日里大清早就会开门，但是今天日上三更还是大门紧锁。

原本邻居以为牵鸿德外出或有事，也没有放在心上，恰好有人来买农具，敲门之下无人应答，最后从窗缝里看到了牵鸿德的死尸，这才惊叫出声引来了张小乙和孙头儿。

张小乙将案情记下，在铁匠铺里绕了两圈，走到铁匠铺门口突然开口道：“不对，如果正如你们所说，铁匠铺的门应该是锁上紧闭的，为什么我来时门已经开了？是你们踹开的？”

几个邻居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有些迟疑道：“我等也不知门是如何开的，只记得迷迷糊糊就和其他人挤了进来。”

闻言，张小乙皱着眉头去查看了一下铁匠铺的铺门，却发现铺门上的门栓被人用工具套开，斜倚在门板上。

至于门板上并没有被人暴力闯入的痕迹，纵然有些缺口，也都是老伤，并非刚刚产生的，至少有数年的光景。

而门栓则很符合铁匠铺的性质，并不是普通人家的木栓，而是一根棍棒状的铁坯，重量十分压手。

在门栓上，有不少崭新的划痕，应该是门栓与锋锐之物接触而产生的。

张小乙把门栓拿在手中颠了颠，便意识到这起案件的奇怪之处——门栓显然是被类似于匕首的锋锐之物挑开，但是买农具的人当时敲门却又并未能敲开门，说明当时门还是被门栓锁住的。

如此一来，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就产生了。

如果买农具的人敲门时门真的被门栓锁住，那么之后众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挤入铁匠铺——汹涌的人潮中不可能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打开门栓。

“不对！买农具的人在哪？”张小乙眉头一凝，迅速找到了突破口。

看似矛盾的事实真实发生了，唯一的变数就只能在买农具的人身上……他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