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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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依旧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天上虽然没再下雪,但那密密层层的铅云却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低低的悬浮在上空。赵子清脱下太空服,随手将它收回到系统里,至此,她才真真切切的第一次呼吸到了这个世界的空气。
冰冷的空气涌入鼻腔的那一瞬间,感觉就像是吞了一口碎玻璃碴子,刮的喉咙里一阵生痛。
放眼望去,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却看不见半个人影,偶尔刮起的一阵风,吹过远处的一座座山头,发出凄厉的呼啸,却愈发显出天地的无尽荒凉与寂静,使得原本就对周边环境感到无比陌生的赵子清更增添了几分迷茫。
“往那儿走呢?”赵子清环视了一遍四周,大河两岸都是一片平地,然后过去的是高山,而山上则是被积雪覆盖住的森林,上面连鸟鸣都听不到一声,如果不是继承了那小女孩的记忆,赵子清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世界是不是有人。
看了一会儿,她便决定沿着河岸的平整地方走去,但是当她每走一小段路便看到一具被河水浸泡的肿胀腐烂的尸体时,便马上改变了这个主意。她强忍着胃里泛起的一阵阵酸水,也不管有没有路,选了一处感觉上可以通行的地方,转头便向山里方向走去。
可能是她运气比较好,当她走到山脚近前的时候,尽管被积雪盖住了,可还是依希能够看出有一条小路正顺着一条山坑延伸了进去。
山坑里的积雪很厚,足有一尺多深,好在赵子清穿的靴子有很好的防水效果,她把裤脚塞入靴筒里,再把靴筒勒紧,一点儿也不会被雪水浸湿。
这条山坑似乎很长,越往里面走,地势就越宽,走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后,赵子清走的这条小路竟连上了一条大马路。马路上同样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上面看不到任人或是马行走过的痕迹,想来这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马路是朝南北两个方向延伸开去的,赵子清走上马路之后,朝两边看了看,最后凭着感觉选择了向北边的这个方向走去。
马路两边倒是不再显得那么荒凉,一路走来,总能看到一些人们活动的?迹,比如一些已经没有农作物了的田地和积肥用的土窑之类的东西,虽然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住了,可从表面的轮廓上还是能看出大致的样子。
除此之外,赵子清也终于看到了一些三三两两的房屋,只不过都是些断墙残垣了,根本没有人住,从那些没有被积雪覆盖住的地方隐约还能看到被大火烧过的瓦砾和椽木门匡之类的残烬。
联想到这记忆中那夷兵攻城时的场景,赵子清隐约觉出这地方似乎也遭受了兵灾——她不由得有些警惕起来;在这样的一个世道,又是如此偏僻的地方,突然间从路边冒出一两个山匪恶贼之类什么的,绝不是什么稀罕事。
由此她想到了还放在系统内的手枪,如果等遇到紧急情况,再想把手枪取出来的话,末免会有些措手不及,可现在就取出来放在身上,无疑又是个累赘;看来我还是把系统设置成意念自取模式吧。
赵子清停下了脚步,当即调出了系统的虚拟屏幕,在白色天光下,这屏幕似乎也显得更加透明了一些——赵子清把系统里面的物资信息与大脑的神经中枢进行了连接,这样一来,以后她只需通过意念就可以轻易的查询里面的每一件物品,再以意念确定,她所选中的物品就会从手环中掉出来,借着袖口的掩盖,隐蔽性无疑会大大的提高。
设置好系统后,赵子清继续前行,可走了一个上午,她终究还是一个人也没看到,走了这一路,入眼的尽是无尽的萧条与寂静,能听见的也只有风吹过旷野的呼啸以及两脚踏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而经过这半天的跋涉,赵子清的两条腿也早已酸痛难奈——原本是一具千金小姐的娇躯,温室中的花朵,可到了赵子清这里,却用来这样长途跋涉,能坚持这大半天,已经完全是靠着意念在支撑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这么荒凉。”赵子清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微微喘出的粗气,不断的在她面前形成一道道白雾,却又转瞬消失不见。她目光有些茫然的左右看了看,白雪覆盖的山林间,不时传出一两声脆生生的鸟鸣,倒是给这片荒凉增添了几分生机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