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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已经不拍的文艺片，冯朔这个一贯以来只拍商业片的导演，反而捡起来拍，一拍还就是三部。

拍了上映没票房，又骂观众的娘，说国内观众毫无审美眼光。

这不是脑门有坑！

就问拍文艺片的导演，有几个是奔着高票房去的？

全世界的文艺片都没什么票房，你一个半路出家的冯朔还想独领风骚？

他马景林第一个不服。

这一把年纪，本该退休养老，悠闲度日的，偏偏天天活得跟火药罐子一样，生怕自己死得太晚，还把以前积累下来的好口碑全给砸了，就这情形，连他这个老朋友，都看不过去了。

所以，他在推荐林洲的《甲方乙方给冯朔时，非常得不余遗力。

你可别再拍什么文艺片，想给自己讨一个影史流芳的美名了！

你以前拍的片，就够流芳的了，现在还是赶紧抢救下一塌糊涂，越老还越回去了的口碑吧。

人这一生，虽然生不带走，死不带去，但明明前半生都被人高高地捧在天上，后半生却摔在了污泥地里，招来无数骂名，这非常的不应该。

这一点，牛广平就聪明多了。

我老了，跟不上时代了，那我就退出江湖，再不过问江湖事。

要不是林洲出现，马景林相信，牛广平这辈子都不会再拍剧。

要知道，牛广平此前的最后一部剧，堪称史诗级滑铁卢……

2011年……，对于他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并不怎么久远。

那年月，牛广平野心勃勃地带着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和汗水，历经长达四年多的筹备和拍摄，方才制作完成的巨作《大明天启，登录湘省卫视。

这部剧，主题跟牛广平以前所有的剧一样，严肃、考究、硬核、沉重。

殊不知，当年的电视屏幕，家庭伦理剧泛滥，泡沫偶像剧横行，观众们的喜好，早已发生了改变。

于是，没有什么红袖添香，也没什么争奇斗艳的《大明天启，以极其惨烈的姿势扑了街。

收视率惨淡到不忍直视，甚至才播出了一半不到，就被湘省卫视给砍了。

而那部剧，足足投资三亿多，当时不知道有多少投资人被牛广平坑得血本无回。

从那以后，牛广平就退出了屏幕，也有了心结，一度非常得郁郁寡欢。

要不是后来看腻歪了肥皂剧的观众们，在网上把《大明天启给挖了出来，并供奉成了神作，一排经典电视剧榜单，《大明天启必然位列前十，牛广平估计这些年都抬不起头。

抬头归抬头，《大明天启在电视屏幕上的失败，给牛广平带来的心理挫败，依然是巨大的，不可磨灭的。

为此，牛广平这些年一直很低调，哪怕网上有无数人拱火，让他出山，他也不肯再出山，就安安静静甘心情愿地窝在燕影当导师。

直到……

林洲出现！

而林洲这人，才华确实横溢，尤其是写作和编剧方面。

他很欣赏，牛广平也很欣赏。

要不然，牛广平也不会被林洲的小说撩拨得蠢蠢欲动，现在干脆付诸了行动！

可林洲只有一个！

马景林挺不乐意，林洲“顾牛失马”，嘴上嚷嚷着他是真爱，实则一天到晚都往牛导那跑。

你还记不记得谁才是你真正的导师？

他瞪着眼睛，看着林洲。

林洲是个机敏人，他哪会听不出马导口中的告诫之意。

他连忙正色道：“明白，牛导。您放心，我一定会拍出质量最高的作品给您，绝不给您丢人！”

心里则是压力山大。

马导这表情……

很不善啊！

要不拍出水平，怕是不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