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四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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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卿随意侃侃而谈,张安却听得认真,尤其是听到士为知己者死的故事,更是激动不已,连声说好。
“这么好的故事我居然从未听说过,实在是遗憾,看来以后我要跟老弟你多学点书了。”
陈卿谦道:“哪里哪里,说起读书我也只是个半把刀,比我弟弟可是差远了的。”他说着又不住盯着酒楼牌匾后的落款看,奇怪能写出这对联的是何等人物,仔细一看下果然有人落名,竟是马墩书。
“这个马墩……”
张安以为他不知道马墩是谁,这下终于轮到自己显摆下了,得意道:“老弟有所不知,这马墩原是我潞州知州,他从弘治三年到年,连任知州九年。在政期间,那是兴利除弊,大兴德教,且为官清廉,爱民如子,短短九年,使我潞州面貌大变,声名远播,真是我朝自开国以来,我潞州难得一遇的好官。”
他说着,看到陈卿的眼里透出深深的崇敬之情。
说话间二人慢慢走进店内,跨过高高的门槛,似乎来到了另一重天地。
与外面的喧嚣吵闹不同,酒楼内却安静得很,原来每重楼都设有几十个厢房,将房内声音与外面隔绝起来,使得整个大厅看上去并不是很热闹,而摆在大厅的桌子、客人并不多,且正在专心致志的抬头看着客厅中心的戏台,台上此刻正有杂耍表演,都是些民间绝活。
柜台前,店家仔细打量着二人的穿着,问了张安些问题,便安排小二道:“两位公爷,且上四楼包厢就座。”
陈卿不知所以,张安已经推搡着他走向楼梯口,这才说
道:“老弟又不懂了吧,你道这酒楼有何讲究,原来这四重楼竟是将客人按所属阶层划分开来的。从上到下分别是士农工商。这第一层虽人流最多,包厢一个比一个华丽,却是整个酒楼的最底层,这层的客人多是来自四面方的商贾,他们个个腰缠万贯,一掷千金却只能在最下一层。
第二层是专给城中匠户所用,来这里就餐的都是属于大明百姓阶层中的工匠之人,什么木匠、铁匠、瓦匠、篾匠等等,潞州是座商业城市,城中匠人甚多,各有技艺,轮班住坐,供各家使唤。
第三层是专给城中百姓所用,来这里就餐的多是普通庶民百姓,这些人虽没有那些豪商大贾出手阔绰,也没有工匠们那么有一技之长,地位却比这两者都要高。
最后一层便是给咱们安排的整个酒楼的最高层,专给城中的士子文人,达官显贵所坐,你我当中,你是读书人出身,我虽是个武人却在王府当差,咱俩自然是这最高一层了。”
陈卿这才恍然,原来小小一座酒楼竟是这般讲究的,遂不住感叹,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滋味。
两人顺着楼梯走上四层,一路上所见每层楼都是同一种布局,厢房加客厅,每个客厅都有舞台,台上表演的内容却不相同。
他注意到,二层舞台表演是潞州本地的民间鼓书;三层则是戏台,唱的上党梆子戏;而到了四层又不一样,舞台中央居然有美艳的歌女在弹着丝竹管弦。
二人跟随小二来到一布置古朴的厢房,房内空间不大,一扇竹木窗户前摆着一套精致的红木桌椅,陈卿走近窗户,向外一看,远处是苍茫的青山,楼下是繁华的闹市,站在高处,整个州城美景似乎都一览无遗,实在是让人视野胸怀大开。
张安让小二推荐了几道本店的招牌菜,不一时,一道道美味的潞州菜相继上桌,有上党糊肘子、长子猪头肉、襄垣灌肠、壶关羊汤,还有陈卿家乡潞城的驴肉甩饼,张安又要了两斤上好的宣德年间的潞酒,两人浅饮慢吃,聊兴渐浓,几杯酒下肚,二人脸上都有些泛红。
席间陈卿叹道:“要我说,这酒楼确实不错,难怪人称潞州第一楼,气派确是不同凡响,只不知道这酒楼是谁家开的,这家在潞州一定是富甲一方吧。”
张安抹抹嘴边的酒渍,哑笑道:“老弟既有此问,想来是对这潞州城并不了解,要知道这里的东家,潞州城中的百姓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起来,这人跟我们沈王府还有些渊源呢。”
“喔?”陈卿一下子来了兴趣。
张安顿了一下,缓缓道:“在整个潞州,有四大家族,老弟不可不知,这些家族虽名为豪商,背后却和官府甚至朝廷牵着关系,那不仅是
富甲一方,亦是世世尊荣,平常官府都惹不起的。”
陈卿道:“不知是哪四家,还望张兄指教,也让小弟我长长见识。”
张安几杯酒下肚,缓缓道:“那我不妨借此机会与你说道说道。
在我潞州,有四大家族势力广大,你方才问我这酒楼东家是谁,这家店东姓孟,便是这四家当中的一家。
这孟家发家之人名唤孟有得,他本是我沈王府第一任沈王朱模家中的花匠,专为王府种草养花的,在王爷身边伺候了三十多年。期间王爷感念其忠厚勤谨,在王府附近赐给了他一座府邸,取名孟家花园,这老孟便在此娶妻生子,繁衍了下来。老孟年老回家归养后,借着王府的关系开始做些生意,挣了点小钱,在南街一带开起了饭铺,那些年,前来饭铺通过他找王府关系的人很多,他这饭铺便越做越大,开了一家又一家,直到现在的第四代子孙孟鼎将这生意做到王府附近的十字街,在弘治年间开了这潞鼎春,生意更是越发的红火,家业也越来越大了。”
“原来是这样!”陈卿不住感叹道。“那另外三家呢?”
张安续道:“另外三家,有王家,他家是本地有名的粮商,祖上自永乐年间便做着粮食生意,如今我潞州地区的粮行米店大多都是他家的产业;还有个有孙家,祖上曾是太祖皇帝的爱将延安侯唐胜宗身边的护卫,后来定居在我潞州,专做珠宝首饰生意,是本地有名的大珠宝商。
要我说,这两家都是凭着祖上累世积累所得的财富,都不用说。最该说的却是另一家—张家,要知道这张家在四大家族中虽富不在首,却是富贵在首的。”
陈卿不解:“这话怎么说?”
张安起身,盯着他身上的衣服看了一阵,又赞叹一番,这才慢慢道:“说到这张家,就跟你身上这身衣服有些关系了,且听我为你详细道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