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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缮莞尔一笑，“有何不可？”

年轻剑客钦佩的朝李缮竖起了大拇指，“用你们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大善矣！”，然后，年轻剑客摘下腰间酒葫，抿了一小口。

“走了，希望再见。”

“珍重。”

李缮目送将剑扛在肩头的年轻剑客走步离去很远后才呢喃道，“有剑客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其引手执鞘承之，剑透空而入，观者千百人，无不凉惊栗。裴蠠，真剑客也。”

李缮曾听自己一位于画画一道登峰造极的好友说过，观这裴蠠舞剑，出没神怪既毕，乃“挥毫益进”。

“先生，茅屋实在费解，这轮扁斫轮何意？如何造句？”一心两用，一心刻苦求学，一心沉浸意念推演唯一神通法门优劣之处的执玄有些汗颜。

李缮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意盎然，“预知其意需懂其源。轮扁斫轮语出《庄子·天道》：桓公读书于堂上，轮扁斫轮于堂下。预知何意，就收其心来。”

李缮拿起戒尺走到执玄身前，示意课间一心两用的执玄伸出手来，用力的打了他掌心三下。

“求学需真需诚，你虽有些天赋，可若用心不诚，必然大未必佳，慎之，戒之！”

执玄顿时起身，不顾手心疼痛，心诚作揖。

“谨遵先生教诲。”

“记得，刚才那位剑客名叫裴蠠，若是将来老夫客死此地，他日归来记得替我敬上一杯美酒。”李缮轻轻拍了拍执玄的肩头，眼中满是期望。

执玄用力点头，“记得了，不过先生必然长寿。”

“龟虽寿犹有竟时，何况凡夫俗子。”李缮接着说道：“接下来，老夫教你为人之道，谨记。”

从头到今，李缮从未说过收执玄为学生，执玄却从未觉得自己不算是李缮的学生。

诚心教人便是师者。

潜心求学便是学生。

屋内书声琅琅，屋外枝头，夏蝉突然初鸣，菀彼柳斯，鸣蜩嘒嘒。

夏风吹过屋顶，草杆飘摇，却有泥土镇压，如剑之风，可见昭昭。

距离小书院数百米外的崎岖狭道上，扛着宝剑腰挂酒葫的年轻剑客裴蠠看着面前从道旁突兀蹦哒出来的一只高壮黑熊，欣然一笑。

“我曾一日射虎三十一，如今西开，一路披荆斩棘，为后来者降妖开路，倒是更加畅快。”

裴蠠右手扛剑不动，左手长袖一甩，袖中方寸天地间浮出一弓一箭，平平无奇。

意念微动。

弓张箭上，弦满箭出。

如有隐者摆弄。

一箭出去，高壮黑熊甚至连咆哮和怒吼都没来得及反应而出便被箭穿眉心，一命呜呼。

“我是一名剑客，可首先你得配让我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