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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根宝点点头：“嗯，是有意做成吕连长的影子？”

三人说话间，刚好一阵微风吹了进来，破裂的木门来回一阵摆动，发出“啪，啪！”地敲门声。

贾皮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声音，真的很像扣响了木栏，想不到居然会被一个影子骗了，讪讪地跟在后面自嘲道：“嗨，闹了半天，都是自己吓唬自己，我早说过，这破屋里住的丘八都走了。”

这间破落的老屋，肯定是经常有人光顾，屋角旮旯里用红砖支起了一张又旧又破的八仙桌，靠墙的地方，歪歪倒倒地摞了好些个木櫈，上方吊着一盏豁了口的破油灯，灯罩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隔壁的偏房也是空空荡荡的，地面稀稀拉拉地堆起了一垛蓬松酸臭的草席，被裂口处的凉风一吹，顿时散了一地。

贾皮猴动手掸落木凳上散落的草絮，坐在一个木凳道：“大妹子，你说的对，这里经常有一些东北过来的难民在此留宿，还住过一批川军，川军一走就又空了。”

贾皮猴见芳盈仍然对着门上的焦痕发愣，便朝前凑了凑。

“大妹子，这些难民是被吓跑的，听说爱寡妇特别喜欢在后夜里整人……”

芳盈皱起眉头，一面动手清理起八仙桌，怼了贾皮猴一句：“贼猴子，你怎么这么熟悉这里的情况？还有……你一看见门上的焦痕就紧紧张张的，我猜，爱寡妇要报仇的人肯定是你，她一定是被你害死的，对吧？”

贾皮猴脸色顿时煞白，吱吱唔唔地狡辩道：“哪能呢！这一切都怨她的命……”

杨根宝呵呵了一声，走到墙根，拂掉木凳上面的灰尘，放下包裹，独自靠在上面，弯腰写起了日记。

贾皮猴怏怏地讨了个没趣，望着空旷的破门发了一阵呆后，心里七上八下地凑到二人的身边，侧身靠在木凳上打起了盹来。

杨根宝写完日记听听没了动静，回头看见芳盈早已蜷在老八仙桌上睡去，便一口气“噗！”地吹灭了蜡烛……

古人云：“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小屋的破窗外挂着一轮昏暗的月亮，远远的从那座荒弃的院中传来几声不安的猫啼，贾皮猴更是鼾声大作。

贾皮猴一通鼾声过后，心眼早就活动开了，估摸着杨根宝这二人都已入睡，便一咕噜地爬了起来，轻轻地喊了一声“大哥，大姐，睡了吗？想不想出去方便方便。”

贾皮猴试探了一会，发现杨根宝二人早已睡得死气沉沉，便蹑手蹑脚地踱到杨根宝的身边，心中琢磨：常言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一对狗男女深更半夜的偏要进山寻找什么龙骨，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拿去送官都算便宜了他们，猴哥就送你们二位一程，陪着我可怜的爱寡妇做个伴儿吧。

贾皮猴拿定了主意，摸出了一柄藏在背后的短刀来。

猛然，背后一阵凉风而至，昏暗中，一个人影扑向自己，狠狠用绳索勒住了脖子。

贾皮猴憋得透不过气来，抱着那人滚向一旁，拽住那人的胳膊，一口咬住。

那人瘦骨伶仃，哎呦一声，突然楞住。

“猴子，怎么是你？”

贾皮猴抬头一看：“嗯，马老四？”

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你他妈的差点掐死老子了，能不能看准了再下手？”

马老四收了绳索，沙哑着嗓子低声道：“猴子，你……”

贾皮猴赶紧嘘了一声，打断马老四道。

“老四，我们出去再说……”

马老四看了一眼躺在木凳上的杨根宝，动手想拾起靠在墙根的包裹，被贾皮猴一把抱住，拖出门外。

“老四，我是专程来找你的，这两人可是下斗的高手，那女人还带着枪，一但惊醒，我们肯定不是对手。”

马老四紧张道：“那怎么办？”

贾皮猴翻了翻眼珠：“什么怎么办，你不是还有几个弟兄吗，人呢？”

马老四叹了口气：“弟兄？这些日子，澧河上游下来的船，是越来越少了，即使有船，也都带着护卫。”

“前几天，弟兄们不小心，劫了一艘官家的货船，结果抓的抓，死的死，就我和徐大麻子逃回来了。”

贾皮猴顿了半晌，点点头道：“这个徐大麻子的身手还行，他人呢？”

“行，你就在这盯着，我去喊徐大麻子。”

马老四说完，掉头消失在黑暗中，贾皮猴低声嘱咐了一句。

“叫徐大麻子带上家伙……”

过了一会，贾皮猴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老屋里。心中琢磨：这一对狗男女深更半夜的偏要进山倒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拿了你们送官都算便宜了，猴哥就送送你们，陪着我可怜的爱寡妇做个伴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