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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晚李信变成了齐王殿下的义子，赵姑娘每天都在想尽办法让这个一夜白头的少年开心起来，但李信眉间的万缕愁思却从来没有剪断过。

长安城的金色阳光中，李陵和赵姑娘带着李信正漫步于长安最繁华的清平坊，清平坊短短十余里的街道上却已经汇聚了天下九万里的各处乡音，天下少年心性大抵都是天真好动的，所以李陵想要用这九万里帝国繁华汇聚的坊市稍稍减轻这个白发少年心中剪不断的愁思。

但是齐王殿下却失策了，赵姑娘比他小三岁，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虽然看起来很可靠却没有比自己最喜欢的那条雪橇犬更可靠。

“李陵，我要那个！”

“李陵，这个苹果糖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啊，快点买给我啊！”

“李陵哥哥，我想要那个玉佩。”

“李陵，我去那边看看！”

明媚的阳光下，赵姑娘听着帝国各处的乡音以及西方绝域传来的各种番邦外语，阴霾多日的心情终于也随着天气转好了，那个明媚的少女终于又一次朝着一直在担心她的少年露出了他最喜欢看的笑脸。

不过清平毕竟是赵氏天下最为繁华的地方，人流如潮。

齐王殿下不过是刚刚放开了牵着赵姑娘的手，这个活泼的姑娘就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中，顺手还用自己高超的武功将齐王殿下腰间的钱包给拿走了。

“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吧，等你娘回来，我们再继续逛可以吗？我身上的钱可全部都被你娘用那招飞云探龙手给拿走了。”

李陵牵着李信的手，转瞬间，一家三口的剪影只剩下了白发少年与齐王殿下大眼瞪小眼。

李陵看着熙攘的人群，极力想要找出赵姑娘的身影，可他毕竟不是赵姑娘或是赵将军这样的天下名将，他即便就是将自己的眼睛看破了，也没有办法在数万人中一眼看出赵芸姑娘的下落。

但幸好，齐王殿下瞥见不远处有一家茶摊，里面正在飘出阵阵茶香，李陵隔着很远就已经闻到了那股让他垂涎三尺的名前龙井的阵阵清香。

李陵整理了下衣摆，蹲下去将自己的视线与李信齐平，指了下那家茶摊，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询问着李信的想法。

“恩。”

白发少年李信向来没有太多话语，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齐王殿下的询问。

……

今天是长安城中一月一度大集会，长安城各家各户都乘着今天的日子交换着生活所需的各类物品，长安城各个坊市都打开了自己紧闭的大门，让这些本来军事作用意味明显的坊市在这一天突然极具生活的意味，同时，各坊市之间的交流通道被打开后，长安居民纷纷如同潮水般涌到清平坊，见一下天下以及异域奇珍，以便回去与乡亲们吹牛。

齐王拉着白头少年走进那家名叫茶轩的酒楼。

“我很远就闻到了你们这明前龙井的茶香了，麻烦给我找一张僻静的桌子，来一壶明前龙井以及一些你们这的特色茶点吧。”

虽然齐王殿下身无分文，但是作为帝国第二的齐王殿下，怎么可能为了一壶龙井而犹豫不决呢，大不了待会将齐王大印压在这里，回家之后让叔父领着钱赎回来就是了，于是从容淡定的齐王李陵殿下一摆衣袍，就拉着自己的白发义子走进这一家看起来就很贵的茶楼。

“好嘞，客官，请问您是用银子还是宝钞支付啊，本店最新优惠，使用齐王宝钞支付的话，齐王钱庄能给您九折的优惠力度呢！”

“自然是宝钞，我还要等一人，先上些东西吧。”

齐王殿下衣冠气度天然有着帝室的雍容华贵，虽然李氏定立天下不过三代，却早已将天下共主的气度写入了族谱之中。小二虽然未曾见过帝室皇族，可看着那股天下至尊的气度，却也已经凭空矮了三寸。

一进店，优雅宁静的环境就仿佛与门外那个喧闹熙攘的世界拉开了距离，就如同天上与人间之间的差距。这家店招牌上只有用银子的价格，正如前文所说，哪怕在长安城这个天下首富的城市里，见过银子的人都寥若霜星，大概能够用的起银子或是宝钞的人也只有帝国那数百臣僚与王侯了。

万事万物都有其代价，只要你出的起钱，就能立即获得宛如天上宫阙的清冷之感。

当然更能够获得天下庸碌之人的仰慕。

“你和赵姑娘之间，真的很像我父亲和母亲。”

李信看着齐王，这还是这几天来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的完整的一句话。

“你母亲当年没出嫁前也是这样傻乎乎的姑娘吗？呃，我这是问的什么呀，你怎么可能见过你母亲没出嫁前的样子呢。”

齐王拍了拍自己的脑地啊，摇了摇头，想起了赵姑娘傻乎乎的样子，一边口中嫌弃着，可嘴角却是不知不觉间翘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为什么赵姑娘会去三关九塞从军啊，我看她真的是特别喜欢你啊，怎么会突然丢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