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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特认得这群血红眼睛的狼。

他微弓着身子，将猎矛尽量压低，这样可以减轻他自己在雪狼眼中的威胁，但是实际上并不影响他的战斗力。

“强尼，不要怕，盯着它们的眼睛，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恐惧，相信爸爸，他们比你更加害怕。”

被称为强尼的少年脸色苍白如纸，双腿不住颤抖。

不要跑，一定不能跑，向他们露出后背必死无疑。

他的每一口呼吸都变为细密的冰霜：“来吧小崽子，我曾杀了你们的父亲，也将杀死你。”

这群雪狼足每一匹都足有两米长，近些年来，它们越来越常下山来捕猎了。

沃尔特是奈西亚远近闻名的猎人，在他漫长的狩猎生涯中，最值得称道的是，他猎杀了特雷比西亚雪山的霸主，一匹银色的独眼雪狼。

凭借着丰富的经验的精巧的陷阱，这匹身长四米的雪狼死在了他面前，但是母狼带着一窝小崽子逃遁而去。

现在他们回来找自己了，北海永不忘记，野兽尤其如此。

当先的巨狼体型已经接近他们的父亲了，龇着牙，滴着口水，一步步紧逼而来。

少年冷汗淋漓，啊的一声，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压力，转身就要跑。

“不要——”沃尔特惊呼一声，就想拉住儿子。

但是强尼一甩手，挣脱父亲，手脚并用转身逃去。

巨狼凶光一闪，低低咆哮一声，猛扑而来。

他的脖子已经可以感觉到雪狼利齿的森寒之意，艾尔特抬臂一记猛烈肘击。

雪狼整个狼嘴被巨力撞击变形，惨叫一声，朝旁边雪地翻滚而去。

第二头狼，一口咬住他的手臂，直接撕扯出巨大伤口，艾尔特目露狠色，猎矛直接插进巨浪胸口。

忽闻强尼一声惨叫，艾尔特紧张回头，只见一匹雪狼已经将他扑倒在地。

来不及抽矛，右手一抹，自腰间拉出一柄猎刀，直接甩了过去。

猎刀旋转而去，往雪狼肚中一插，鲜血飞溅，狼被直接带飞出去，败犬般哀鸣起来。

艾尔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将后背露给了群狼。

群狼自不会错过，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在地，张口就要撕扯起来。

就在绝望之时，山上传来一声唿哨，艾尔特只觉一阵清风拂过，身上微微一凉。

刀光一闪而收，他面前出现一个全身紧裹雪狼袍的年轻人。

一脸阳光的少年向他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你还好吧！”

艾尔特回头，群狼已成数十冰雕，维持着扑咬状态，其凶悍残忍依旧留在脸上。

莫迪看他俩都不说话，便径直取下猎人肩头一只猎物，路过少年身边，轻声道：“小子，恐惧比利剑更伤人！”

他挥了挥手中野兔，如踩雪橇，极速滑行而去。

……

当莫迪进入神木林时，卡西尼背着手，等待已久。

莫迪收敛笑意，严肃起来，恭敬道：“师傅，雪峰已经倒了。”

“我人虽老了，但是耳朵还不错，我听到了。”

十年时间一晃而过，莫迪已经长成一个十八岁的俊朗少年，而眼前的老人却被时光消磨成一把巨大骨架。

骨架上撑着一件更大的熊皮，但是这个老人就像一根燃烧的木炭，虽然明火已失，却依然可见蕴藏着的活力和热量。

“你不是一剑剑削平的。”半座石壁轰然倒塌，眼前这个实力强大的老人显然听到了巨石坠落的声音。

如果要削平这座雪峰，莫迪至少还要一年时间，于是莫迪直接将巨石从底部削断，巨石翻滚下了山。

“一柄剑，磨的太久，虽然可能会锋芒更胜，但是也可能会脆弱不堪。”莫迪并不正面回答，“仇恨埋藏的太久，人就越可能将它们忘记。”

“那你忘记了吗？”

“每一天我都会重新记起一遍，我记得血与火，却忘记了面孔。”

他想打破这师徒尴尬的气氛，便举了举兔子：“师傅，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下酒菜。”

卡西尼瞟了一眼，不为所动：“你已经等不及了吗？你才十八岁。”

莫迪抓紧兔子，眼光一暗，随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沉声道：“我准备好了，师傅，我已经十八岁了。”

已经等待的太久了。

卡西尼转过身来，仔细审视着这个弟子，确实已经长大了，但是想要进入永冻荒原可以，如果想取回幻光剑，则应该还差些。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雪白的眉毛挑了起来。

莫迪坚定点点头，不经历风浪自己已经难以进步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拔剑吧。”卡西尼随手从折下一根树枝，“伤到我，我就认可你实力达到了。”

莫迪缓缓摸上木杖剑剑柄：“那师傅得罪了。”

正欲拔剑，卡西近忽然叫停：“你先把腰兔子放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