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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才下马跪地，身后的贼兵及老人们见了，也都跪在地上。

张牧看在眼里，旁边左右的将领们似是有些摩拳擦掌起来。只要张牧一声令下，这些人一个也休想活命。

“你走吧。”

当这三个字从张牧口中吐出时，胡才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就连那些汉军将领，也同样是一脸懵逼，怀疑自个儿听力出了毛病。

“好歹相识一场，你们要走，我自然该来送行。”张牧笑了起来，脸上又露出往日里温和的笑容。

“您不杀我们？”有人忐忑不安的问道。

“我又不是杀人狂，自然不喜好杀人。好了，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张牧抬了抬手，叫众人起来。

“见到郭太时，替我转告一声，以老弱为人质相要挟的事情，我不屑为之。”

说完这话，张牧便骑马退至一旁，放众人离去。

胡才重新翻身上马，心中五味杂陈。

然则汉军将领却依旧挡在前面，丝毫没有要让道的意思。

“将军，不能放他们走！否则，后患无穷！”校尉严敢手握着长刀，大声说了起来。

张牧对此仍是淡然回复：“让他们走。”

“将军！”

严敢急得又喊了一声，似是想让张牧回心转意。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了？”

张牧加重了声量，瞥了那些拦道的将领一眼。

目光扫过，最终严敢等人败下阵来，违抗上命，在军中可是大罪。

于是，心有不甘的让开道来。

胡才带着众人从张牧身边缓缓经过时，张牧忽然喊了一声：“胡才。”

后者在马背上回过身去，似有东西扔来，他身手抓住，是一小包草药。

“回去之后，兑热水煮汤。”张牧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

胡才心中感激，朝着张牧抱了个拳，郑重说了声：“将军，保重。”

一众贼人随后缓缓离去。

众人渐渐消失于黑夜，严敢等人再次质问张牧：为什么要放他们离开！

难道不知道，这些人一旦回到贼营，郭太势必如虎添翼，汉军想要讨灭白波贼，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张牧倒没放在心上，脸上笑意依然，向诸将丢下一句：“你们不懂，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然后，回营睡觉去了。

出了汉军营地，胡才带着众人连夜赶路，终于在天亮之前，抵达了汾水河畔。

此时的河对岸，亮起许多火把，平静的河面流水潺潺。

贼帅郭太亲自率了数千贼兵前来迎接，当看到胡才以及众人的身影时，郭太的脸上，不自主的露出了喜色。

“胡老弟，辛苦你了。”

郭太快马迎了上去，一阵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