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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裴渊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道：“他难道会直接去皇上面前邀功请战？”

“这是自然！依照他那种沉不住气的脾性，不可能作出别的反应！”庄老太爷语气一顿，又道，“但你们都忘了前不久他督查江南水患不利的事了吗？二皇子不但没有按照皇上交代的抗洪救灾，安抚百姓，反而带头贪污专款，鱼肉乡里！

“再加上前两年那几件不大不小的差事二皇子都完成得不尽人意，皇上早就对他失去信心。此时二皇子急于想扭转皇上的印象，急匆匆去献图请战，十有八九皇上会直接赏赐一点财物给二皇子了事，然后将攻打滇池这桩大事交给近年来颇受圣宠的大皇子去做。

“大皇子有如今最受宠的容贵妃撑腰，还有......还有摄政长公主的保驾护航，近些年一直春风得意，在朝中也颇有建树，这次征伐滇池的事情再落到他头上，二皇子就纯粹是辛苦为他做了嫁衣裳，再想翻身可就难了！”

庄老太爷的声音低沉平缓，听在穆抒衍耳里却十分不齿。自己父母历尽艰险付出生命才得来的舆图，在这些上位者手里仅仅只是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

她来不及细想，只听得庄老太爷还在继续道：“再一个，穆石杰的女儿千里送图这件事也有颇多疑点。”

穆抒衍一惊！

庄老太爷道：“穆石杰是我十多年前派遣前往滇池潜伏的细作不假，但他与我的联系也仅只限于头几年，后来由于时间久远，舆图绘制也并不顺利，为避免过多消息传递会走漏风声，所以我们基本切断了日常不重要的联系。直到今年年初，穆石杰才来信说自己基本完成了舆图绘制，要求我们这边派人前往接应，带他们回京。而我们这边接应之人赶到滇池时，穆石杰早已带人离开滇池了。

“其中诸多变故，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事急从权，无法一一向这边汇报，但也有可能这些都是设计好的圈套！”

庄裴渊惊道：“父亲！难道说穆石杰已经叛变投敌了？”

庄老太爷沉声道：“不好说！目前也无法确认。穆石杰此人年轻时有些桀骜，其实并不是当细作的最好人选。只是他绘制舆图的能力当世无人能及，我也就没计较那么多，将他送往滇池。可当年他人还未进入滇池，就自行娶妻，当时向我汇报的条子上也只有寥寥数语交代，并未说清楚其妻蒋氏的真正来历。”

“父亲没有派人去查吗？”庄裴渊问道。

“自然派了，可惜并未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和穆石杰上报的情况差不多，我也就相信了他们。”

“可是那蒋氏有什么问题？”

穆抒衍紧张地透过树缝看过去，只见到庄老太爷摇了摇头，接着道：“我也只是习惯性地猜疑而已，并没有查出什么不妥，只是凭直觉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所以这次穆石杰的女儿带回来的舆图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没有问题。

“赵大回来后禀报过，遇到穆石杰女儿时除了她别无他人，原本穆石杰信中所言的人员中，除了他们夫妇俩已经葬身火海，另外还有那小丫头的乳娘不知踪影。小丫头自己也说不清她的乳娘现在何方，这也不得不让人怀疑。在没找到这位乳娘的下落前，我们不好贸然行动。毕竟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一朝踏错，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庄裴渊低头受教，恭敬道：“父亲所虑甚是，是儿子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