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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堵得夕城无言以对。

可是什么叫摆脱灵过宫？

“我是为了封印魔君才死的好吗？”夕城生气道，他可以嘲笑她学艺不精，本领低，但是不能嘲笑她的英勇牺牲。谁喜欢死啊？他知道死在九天阵里面有多痛苦吗？要不是为了不让魔君祸害苍生，她需要豁出性命吗？她的牺牲居然在暄和口中成了摆脱为了一己之私！

“谁让你为了封印一个魔头就必须赔上自己的性命？”

“那是情况危急，我不那么做，魔君冲破灵过宫的封印，后果不堪设想。”

“去你的不堪设想。这就是你牺牲自己的理由？”

“难道不对吗？”

“不对！”他提高了声调。

“哪里不对了？”就他会大声是吗？夕城吼得比他还大声。

“你选择牺牲自己就是不对！”

“那是无奈之举……”

“无奈？夕城，你也懂得无奈这两个字？”暄和蓦地靠近她，靠得很近很近，紧紧地望着夕城的眼睛深处，“夕城，什么是无奈？是你法力不足以封印魔君？是你在孤身作战，没有人帮你吗？是天下的一切安危只能依靠你一个人吗？是所有人都说你必须牺牲吗？你错了！”

夕城还是不懂，她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暄和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能够感到此时的暄和很愤怒。可是他在愤怒什么，她也不清楚，只想退后避开他的目光。

手腕却被暄和紧紧握住。

“我带你去看看。”

“看什么……”

暄和不回答，从锦囊里拿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块棱状的碧色晶石，是术师布阵用的东西。晶石却像是使用过的了，只剩下指甲盖大小。他将晶石放在她的掌中，手指点了上去。

碧色光芒如水波一般像四周荡开，漆黑的崖底被光芒照得亮如白昼。在如水的光亮中，夕城看到了一幅幅景象。

是……灵过宫，但并非往日仙雾缭绕，华丽神圣的灵过宫，而是一片废墟。

无数宫殿倒塌下来，从天而降的瀑布漫过了天池，大水淹没宫殿，断壁残垣浸泡在水中，整个灵过宫变成了一片水泽。

断壁上，站立着灵过宫的术师。

无数雪白衣袂在风中飘扬，他们没有说话，表情麻木。依旧矗立的钟楼上钟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在嘹亮的钟声中，整个人灵过宫一片肃穆死寂。夕城看见这所有术师都齐齐跪了下去，整齐的动作有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但依旧一片死寂。

她看见，他们跪下去的方向，是灵过宫的神台。

神台上面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就她自己。

所有人都默然地跪着，钟声响彻不停跪，跪着的人却一动不动，犹如一座座雕塑。相比撕心裂肺的嚎哭，这种沉默的悲痛更加让人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