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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一个身影浮现出来，是雪梅。

尹念看到雪梅径直从她手上抱走了灰儿，坐了下来，她扯了扯灰儿的长耳朵：“别影响小念吃饭。”

“雪梅姐姐，你好像越来越实体化了……居然可以抱灰儿了。”尹念惊讶，最开始见到的雪梅，只是个有点怨念力量的鬼影而已，对实际的物体影响不了太多。

雪梅居然还捏了捏尹念的鼻子，说：“师祖回来后，不仅教了你和灰儿很多术法，还教我修行了。”

萧长青师祖，确实是个不在乎你是人类还是妖魔鬼怪的心很宽的修行者，尹念心里对师祖的崇敬又多了几分，难怪他能教出成海那样不在意族类的徒弟。

看到尹念似乎又有些失神，雪梅担心的问：“你到底怎么了？上次告诉你灵植被毁一事，我知道你慌张是担心成海师父。但是现在成海师父已经痊愈了，你回来后却老是这幅没精打采的鬼样！”

被一个鬼说成“鬼样”，尹念也不好意思了，回答：“因为师父。”

雪梅都要翻白眼了：“当然是因为他！每次都是因为他！你的喜怒不是全挂在他身上了？我是问你们怎么了……”

“他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了，所以说要保持距离。”尹念小声的述说自己的失败。

灰儿也竖起耳朵，露出她的大门牙龇牙咧嘴：成海师父是坏蛋！对姐姐太苛刻啦！这次下山之事不是姐姐的错，他乱罚姐姐！

尹念摸了摸灰儿的脑袋，说：“怪不得师父。他说得对，我那天晚上应该回来的。”

灰儿耷拉下长耳朵：都怪我……

“也不怪你。”

“停停停！你们，不，是灰儿到底在说什么？”女鬼雪梅插嘴。她可没修过万物记，也没和灰儿订下契约，完全不知道灰儿在说什么，只听到尹念的那一半话。

哦，雪梅姐姐听不见我说话，哈哈，是不是可以讲她的坏话？

看着灰儿忽然忽闪忽闪的红眼睛偷瞄自己，雪梅眯起眼睛说：“是不是在讲我坏话？”

灰儿吓了一跳。

尹念倒是笑了，说：“师祖说，灰儿毕竟是妖生子，说人话、修成人形比起普通鸟兽修行要容易许多，只要她努力，随时可以的。”

突然阴风袭来，雪梅变了，血红的眼睛，脸色惨白，满口獠牙从嘴巴里长了出来，头发披散，向四周飘了起来，她黑色尖锐的指甲卡住了小兔子的脖子，阴森森的说道：“……快说话！快说话！”

小灰儿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尖叫起来。

尹念捂嘴偷笑，雪梅这种打扮，她倒是见过的。

雪梅还在继续：“快说话！快说话！”

灰儿魂飞魄散的叫道：“我不会说人话啊！”

雪梅秒变回了清新女子打扮：“这不就说了！”

“啊？我……说了吗？”小灰兔愣了。

“灰儿，你现在就在说人话。”尹念终于笑出声了：“原来雪梅姐这招这么有用！”

雪梅笑眯眯的把灰儿抱在怀里，危险的问：“你刚才和尹念说什么呢？我也要听。”

“我说，成海师父是坏人，下山之事怪不得尹姐姐。”灰儿嘟囔。

听到这个评价，尹念眼神一黯。

“小念，我倒是觉得他真心关心你。”雪梅道：“你被关的四天，他也不开心，一直在静室外徘徊……”

尹念惊讶的抬头看着雪梅，雪梅对她点点头，接着说：“你这两天没醒，你知道你师父来了这小屋多少次？熬的粥冷了，不断的端回去，又重新给你熬新的。半个时辰前，他还来了一次，所以粥是不是还温着？”

难怪！

尹念眉头慢慢紧起来：“师父对我，是真心的好。我知道。但是，他依然拒绝了我。”

“哪里好？分明凶得很！”灰儿不屑的说。

“你一个没爱过的小孩子懂什么！温声细语不一定是真感情，凶神恶煞也可能不是出自真心，人心，你这个妖怪能懂吗？”

灰儿扭开脸不理雪梅了。

雪梅想了想，说道：“你师父是不是有什么顾忌？”

“是。本来还好好的，但是有人告诉他，若是我们在一起会伤害到我，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伤害。从此以后，师父就和我拉开了距离。”尹念联想到那个一模一样的“假师父”提到的关键信息。

“伤害？”雪梅沉思道：“你们身份是师徒，虽无血缘，但份属两辈人，一旦在一起，是会受到很多压力。于他，可能说他德行败坏，与弟子苟合；于你，可能说得更难听，勾引长辈，不知检点，甚至本性嬴荡什么的。”

“我不怕别人怎么看我，但是我怕师父被人说成这样。”

经历过感情，雪梅倒是比灰儿想得深远许多：“你们相互放在心里，所以，他若也是这么想的呢？自己被人说没关系，但是女孩子的名声一旦被毁，会遭遇到世人的唾弃，是非常大的伤害了。”

尹念陷入了迷茫。“……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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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后山的小湖旁。

萧长青正在钓鱼，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尹念走来，他惊喜：“小徒孙，你终于醒了！我前天才吃了顿好饭菜，又只能吃成海做的恐怖菜品了……就盼着你醒。”

尹念在萧长青身边坐下，说：“师祖，我待会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