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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休语仰着头，估摸这座“圣女像”也就三米多高，而且做工粗糙，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穷，是真的穷。

“小姐……”老妇人慢慢地转过身，又慢慢地放下抹布，再慢慢地说，“您是来祈祷的吗？我来……”

她喘息了一下，“我来给您搬椅子……”

“不必，”应声的是跟她一起出来的女仆，个子高高的，气势也十分逼人，“我们自己带的有。”

另外两个女仆心领神会地转身进了马车，从里面抽出一把折叠的椅子，拆开，卡好，披上精致的羊毛毯，放上柔软的坐垫。

动作迅速，一看就没少做之类的事情。

顾休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女仆温柔地按到椅子上，眼神还带着些茫然。

老妇人慢吞吞地合上手，做祈祷状，闭眼低颂道：“亲爱的圣女啊，你是世界意识的化身，是救苦救难的真主……”

顾休语听着她气都不喘一下地背完启明录的第一章，心中顿时对妇人充满敬意。

她闭眼胡乱赞美了几句话，睁开眼睛四处张望，无聊地敲了敲指尖，想要离开了。

女仆看出她的想法，抽出绿油油的一苏，从容不迫地塞到红盒子里，转身扶起小姐。

她温言问道：“接下来您想去哪里？”

顾休语：“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女仆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传来咕噜噜的马车声。不多时，一人大步闯入，长发飘飘，容貌俊美，正是昨晚才见过的半精灵。

他一板一眼地说道：“殿下想要见您。”

顾休语怔了下，起身走几步，上了马车，心里琢磨着自己也没犯啥事，咋就要见我了呢？

哈伦一身白色正装，笑意盈盈地说道：“昨晚睡得可好？”

顾休语实话实说：“睡得还行，做了点梦，倒也不是噩梦。”

哈伦：“梦见了什么？”

顾休语开始胡扯：“梦见我在舞会上和国王跳舞，结果把他的十个脚指头全部踩肿了。”

哈伦脸上笑意更显，他轻咳一声，“不会的，卡薇娜女士是王宫里最好的舞蹈老师，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些。”

顾休语舒了口气，“那就好。”

哈伦：“最近伊浮柯来了些北方难民，治安似乎不太乐观，你要小心。”

“北方？从科里斯湖泊那边来的？”顾休语眉头一皱。

“有些是，有些不是，不过大概要等舞会过后才会知道。”哈伦又是明示，又是暗示，碧蓝的眸子波光流转，认真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顾休语叹息，跟长脑子的人打交道真是费心又费力。

不就是舞会可能要出问题吗？一句话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扯这么多……

顾休语直截了当地问：“国王还会选后吗？”

哈伦微笑：“当然，一切照常，如果没有别的意外的话。”

顾休语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追问道：“意外，会有什么意外？”

哈伦说的理直气壮：“正是因为不清楚，才是意外。”

顾休语：“行吧，那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哈伦顿了一下，才跟上她的思维，“我记得，东街那边有一个挺有意思的旅人酒馆。”

顾休语不由分说地提起裙角，“好的，殿下，再见，殿下。”

哈伦瞧着她神情自若地离开马车，忍不住低声笑出来，说了声：“还真是肆无忌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