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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北阙歌(五)

作品:《 南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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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抬起头,揉着自己刚才被扯痛的头皮,头一点点地歪仄,对面前的妖怪们道:“该死的东西!”

黑焰腾起,比深渊里的夜更能吞噬万物众生。相互攻击,撕咬,妖怪们漂浮在海,无依无靠,能依托的只有欲望。剩到最后的那一个,对手只有自己,要战胜他,要比他更强,要杀了他……一出好戏到最后,只有血淋淋的谢幕,才能够连空气都弥漫着余味,悠长。

应该是,恶念呀……

恶念…呀…

我站起身,一步步跨过倒在地的妖怪尸体,一脚把那大妖怪从阿宁身边踢开,他的爪子穿刺自己的身体,滚开的时候尸体的动作都不连贯,我看着地的阿宁,她仍睡着——

“血腥味很重,在这里,跟着殿下!”

“尽全力搜!”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着身边倒下去的妖怪尸体和浑身是血的阿宁,我我我,这是我干的?!我赶紧把阿宁从血滩中抱起来,手指刚才被那蜘蛛精咬掉一块肉,疼死我了,赶紧跑吧,这要是让人撞见,再怎么都圆不回来。

我抱着阿宁准备跑,栾廷离却出突然出现在巷口,他偏头向后道:“不准过来,退下!”

“是,殿下。”

那些齐整整的脚步声终于没再前进,栾廷离里提着剑向我走过来,我本想向他解释,但是左右看看脚边全是惨瘆的尸体,却也是有心无力,我抱着阿宁一步步后屠:“你,你别过来…”

“怪…”那只蜘蛛精被砍成原形,她的脸吊在一条腿挣扎着爬出来,道:“怪物…魔头…”

栾廷离举起了他的剑,我后屠:“不是的,不是的……”他挥出一道剑光,我紧紧闭了眼——

“魔…”

我慢慢睁开眼睛,却看见蜘蛛精竟然已经全碎了。我看着栾廷离再次使剑,三五下,道道剑光寻着妖怪们尸体的疮口砍下,分离个干利净落。

他隐了剑,把阿宁抱在怀里,我抓着阿宁的手不松,对他道:“阿…青…”

栾廷离没有作声,他抱着阿宁向外走,我的手被甩下来。跟着他,我也走出了巷口。

翳和草药翁接过了阿宁,温闻二位医官也帮忙照看,迟寽带着仙士们匆匆进巷。

“荒落姑娘,你的手流血了呢。”草药翁提醒我道。

“哦,”把手指卷进掌心里藏起来,我看向栾廷离,可是,他根本没有看我,我对草药翁道:“伤,一会儿自己会好。”

迟寽出来,他对栾廷离道:“殿下,不是抓活口吗?”

“回去。”

迟寽立定道:“是。”

回去之后,草药翁给我包扎了手指,我举在脸前看,越看越觉得这像个打鼓的棒槌。阿宁已经在温闻二位医官的照顾下继续安然睡去,大家也散了,连迟寽都回去了,只有栾廷离还不走。

“喂,你再不走,我吹灯睡了。”我坐在床卷着被子道。

他道:“知错?”

“知道了。你又没有提前告诉我,这是有计划的,我半夜醒过来,看见阿宁被一群妖怪掳走了,我要是不追的话,对得起她这几叫我的“姐姐”吗?我是平常都睡得沉沉的,但这不能保证我今晚就不会醒过来去外面找东西吃呀。”我对他撇嘴道。

“我过不要动用。”

我往被子里面缩一缩,道:“当时情况万分凶险!妖怪们要分了阿宁喝她的血,对了,我的血好像也能救!你看这个手指头,就是那蜘蛛精咬的,她喝了我的血,竟然恢复过来……”

“不校”

“哦,我也没要用我的血去救病人呀,那么多,我不会被榨干才怪…”我瞧着栾廷离,道:“谢谢你啊,替我盖过去,把妖怪们带跑偏没让你抓到活口,我下次会谨慎些的…”

“有危险,为什么不叫我?”他定定地看着我,像是有些生气。

“这个…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并且被一群妖怪堵着追,哪里有时间跑去告诉你啊…”我回他,心下却念道:“你又不是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我想找你连哪都不知道。”

“传音不会用吗?”他道,音量一下变大,吓我一跳。

我瞪大眼睛看他,道:“你能别这么凶好吗?我可是伤员。”我举起手的棒槌对他道,“这算工伤,现在你得关爱我,三殿下,要温柔~”

栾廷离走过来,他冷着一张脸对我道:“怎么温柔?”

“别,你站在那里就好了……”咦!他没有停,“咳咳,哎呀我咳嗽,咳,妖怪可能会传染给你的,咳,我现在还没有过观察期,咳!”我演着道,埋着头拿被子捂住口鼻,闷声道:“殿下呀!你不用管我…”

“不省心。”

栾廷离着,他坐下来,把我埋在被子里的脸扯出来,面无表情道:“手指疼吗?”

我回道:“不那么疼了。”

他看着我,我连连点头改口道:“疼!”

栾廷离握住我的手,并出两指往我缠好厚一层纱布的伤口输送灵力。

草药翁,我的伤口有蜘蛛的毒液,又被咬到骨髓,连指甲盖也掀掉了,药后,新肉也要几才能长好,并且我体内原本的妖力和外在仙气相冲,要调和好,才会有这最好的效果。

这次有他给我灵力来护治,应该睡一觉就会好吧。我静静地看着栾廷离,慢慢把自己的头往他肩靠……

“别动。”

扳正脑袋后,我在语气毫不在意地问他道:“你,以后要是我有危险了就叫你,当然我能够自己解决的,就不麻烦你!我是,万一我叫了你,你没来怎么办?”

“自己。”

“啊,你刚才不是要护我的意思吗?万一我打不过,真死掉了呢?”我看着他道。

“不会的,有我。”他道。

我侧脸笑着看他,朝他的脸压过去亲一下道:“哈哈,爷没白疼你!”

栾廷离:“……”

半晌之后。

他问我道:“哪学的?”

我呼呼地吹着自己的手指头,眼泪花花道:“书写的,我只翻了一页,打算等疫情过去后再看全本的……”

他继续对着我手指的伤口输送着灵力,道:“烧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