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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得木头噼里啪啦响，我依偎在阿离哥哥身边烤着火，时不时警觉地抬头看向被绑在树的涅零。

真是差一点儿就被他给杀死了，这个人虽然年纪，可真是好危险！

我又往阿离哥哥身边靠了靠。

“你害怕他？”白离问我道。

我对他点头道：“有一点。那个人刚才就要杀了我们，我没事，但是阿离哥哥受伤了会流血，会疼的！为什么，还要让他和在我们在一起呢？”

白离道：“我们如果不管他，他会死，并且现在，他也根本没有能力山我们。”

我问道：“死，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吗？有动物生了病或受了伤，我看到的，要么是变成尸体，要么就是成为更强大的动物的食物。他满身是伤，会死，很正常呀。”

“可在我们那里，遇到困境的人，如果有谁愿意拉他们一把，他们还是能够走出来的。”白离又向火中添了些树枝，几根新鲜的枝条混在枯枝里被烧出滋滋的白烟，他道：“你的举手之劳，对他人而言，或许能救命呢。”

我双手托着脸坐好，手指不禁敲了敲堵在脸的黑痕块块，又问道：“阿离哥哥救过很多人吗？”

他轻轻道：“记不清，或许有很多吧。”

“那他们应该都会很喜欢阿离哥哥吧，像那种绑在树的凶凶的，阿离哥哥以前也遇到过吗？”我隔着跃动的火焰，指指前面问他道。

白离和衣躺在地，我也跟着躺在他身边，像他一样枕着手臂看。

只一眼，便撞入这夜穹的满星河。

“一颗，两颗，三颗…”白离用手向夜空中画着，他道：“这么多的星星，每个人都可以连成自己心里想要的图案，可星星们在，却并不是因为想成为最美丽图案的一部分才发光。”

我也伸出手，学着他比划着，想知道阿离心中想要的图案是什么。

“夜很黑，晚需要月光，星光，火光，甚至是萤虫的光，我不并想成为一个无功德的神，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一只萤火虫飘在他面前，他轻轻托手，萤火虫就停在了他的手。

“看，这是一颗流落在人间的星星。”他微笑，对着我道。

“阿离哥哥，”我翻过来趴在他身边认真道：“荒落也想成为像阿离哥哥这样，能接住星星的人。”

白离凝神看着手的萤火，又侧过脸来对我眨眨眼，只见他心地缓缓起身，落在他手指的萤火虫还没有飞走，他悄声对我道：“可以的，你把手拿过来。”

我积极点头，抬起自己的食指把手凑过去，碰到一起的时候，萤火虫竟然真的飞到我手，背发出莹莹幽幽的光。

白离轻声道：“你做到啦。”

“嗯嗯！”我高胸应道，没想到，我的手指随着身体晃动一两下，萤火虫又马飞走。悠悠地，它落在了涅零的肩，似乎让这个伤痕累累昏迷着的少年删减掉不少的戾气，面容柔和起来，倚着树，倒像他是因为捉萤火虫玩累了才睡去的。

我盯着那只萤火虫吐一口气，白离问我道：“有点失落吗？”

我摇头，对他道：“没事的，阿离哥哥，那个人也需要星星。”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道：“是啊。”

“我希望你救。”

“若白离在，他会，这是他的本心。”栾廷离之前的话又在我的耳边响起。

阿离哥哥的本心……我以前也过的，想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我，真的要站去吗？

净坛风扬猎猎，而净坛之下，相互扶持的病患，戴着护罩维持场面的医者，甚至我还能看见混在病人中的，畏畏怯怯的妖怪们。开城之后，不仅是汉广镇的，连其他附近镇子里的病患也从各自的隔离区赶来。他们挤挤攒攒，似乎是把仅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这净坛。

好多，好多人呀……

他们眼里的东西太重，太重，我有些不敢了，往后退一两步，却撞到了栾廷离的怀里，我听见他在我耳边道：“怕？”

望着对面的净坛与人群，深吸一口气，我道：“怕也没有用啊，他们，真的会相信我吗？我…”

“你能做到。”他与我并肩，替我戴好面纱，道：“去吧。”

迟寽引我道：“荒落姑娘，请。”

房外传来喧闹声，是九皇子在高声道：“三弟，真让我好找！”

“九殿下，三殿下有吩咐过，您不能硬闯！”

“九殿下！”

“滚开！”九皇子骂道，听着他的声音快到了房门口，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照计划，是迟寽护着我去往净坛后再现身露面的，但现在，就算能出门，目标太明显，路也一定会被九皇子的人给截堵下。

除了之前的仙士，在净坛彻底完工前，我还规模地医治过一些病人。三殿下身边有位能化解疫症的净女使这个消息已经传开，由于保密做得好，九皇子一直不知道是我，看来这下瞒不住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净坛，谁都会知道那个神秘的净女使确有其人。

“敢挡我的路，都给我滚开！”

“九殿下！”

“啪！”外面好像有两个仙士摔到门狠狠砸了一下。

栾廷离淡声道：“从降。”

“是。”迟寽干脆答道，他推我一掌，对我道：“得罪了，荒落姑娘。”

“哎？！”

不知被推进了哪里，我勉强稳住自己，却看见脚空悬着，下面是净坛的中心，原来是开了传送。

净坛边的人群看见凭空出现的我，都惊呼起来，朝我跪拜着，喊道：“净女使！神！净女使！神……”

原来俯视的时候，一切生命都显得这么渺。底下的这些病患，在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面前，宁愿自己的命轻如草芥，卑微着，期望着能从所谓的“神”身扯下来一点光，由此便能拯救自己的一牵

阿离哥哥在看饶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吗？他应该没有吧，帮助，拯救…对他而言，是如同像呼吸一样自然的事。

他是真正的神明，而我只是在代他完成这份本心……

在睽睽的目光之下，一袭白袍，绝尘比雪，我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地了。

等净坛四周的仙士们念完话，我便开始作法。清晨未过，脚下的地面还有秋露未干的痕迹，以身后冉冉而升的旭日为幕，我掐诀，施咒，坛下的人群中一点一滴地聚起黑色，升腾着，渐渐的，它们化为千万只蝶飞到净坛边端立起的高柱后，我静默地立在净坛中央。

“身有黑气直往外面冒呢！

“我，我好像有力气了！”

“你的脸，没有青色，恢复了？！”

“我能站起来了！”

“好了！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