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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枝南，它的名字。”

心底里传来个声音，我一看，原来是栾廷离来了。我很快就走到他面前问他道：“你怎么来啦？”

栾廷离道：“想来便来。”

我挽住他的手臂高欣：“那先好，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好。”他低头看向我道。

他的眸色敛去一半光彩藏在眼睫之下，像断裂的星河波澜不起地往夜之渊一去不返，悄然被吸引，吞噬——

我不去看他的眼睛，放开他，再跑开一些，我强笑道：“要是你想走，我也拦不了，是吧？瘦枝南，这个名字和树，很配呢……”

怎么回事呀？！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啦？连简单的对视都没办法继续吗？看久一点就害羞，害臊，我还想那个那个的，要是他真被我拖了床，盖了章，我不得羞死呀。

不行，荒妖一族发展壮大！牢记初心，我一定能克服困难的！

“咳，”我故作轻松地靠近问他道：“有一段日子啦，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喜欢我一点了呢？”

在我期待的目光中，他淡然地回答我道：“一点点点点。”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敷衍我，我很“激动”地问道：“有这么多点吗？！”

栾廷离无视我的“激动”，只道：“等下随我出去。”

“去哪里呀？”我问他道。

北廷仙祠。

栾廷离，北亭仙祠里有一块活化石，叫虽寿，其实这是位活了几万年的老神仙，也没啥特别的能力，除了活的久，还有就是记性好，他应该知道一些我想问的，关于白离，阿离哥哥过去的事。

我随着栾廷离穿过守卫森严的高门，这块地方很安静，尤其是当我们停下来，交由守卫的仙士们去检查我们出示的行令牌时，真是静到连半点声音都没樱

最后一扇门。

仙祠里面供奉着自北廷的仙族们形成以来各代姓氏的先祖烈士，最深处供奉着神，真正独立而又强大的神明。

“带着它到处走走，如果可以，到北廷去——”

“让我…还能看看自己的家……”

突然，一种无能为力的悲痛瞬间袭击了我整颗心脏，我动弹不得，眼泪刷拉一下流满脸颊，我是在某个人哭泣吗？

谁…是谁啊……

是为了你吗？阿离哥哥……

守卫们已经将行令牌重新交给栾廷离，我赶紧把自己脸的泪抹干。他还是看见了如茨我，脸略有些惊讶，却并没有什么。

“走吧，我们。”我对他道。

没想到，连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沙哑。

应该是栾廷离提前打过招呼吧，我们一进去就看见位一脸干茄子皮老相的，白发长眉的老人家坐在那里等着，还给我们也摆了两条板凳。

我走过去恭敬地问道：“您就是虽寿老神仙？”

“呃……”老人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过头看我一眼，只慢慢道：“那边墙牌位们的香火该添。”他的手指了指那面厚重的灰墙，墙列着十几个牌位。

“是。”栾廷离道。

我也跟着他道：“是。”

我们在每个牌位前的炉敬香。我看见这面墙所列的牌位全是些什么什么妃子。

……霓妃，鄂页妃，水，水越妃？！

我问栾廷离道：“这是专门列后妃牌位的墙吗？”

“这是罪妃墙。”

栾廷离完，他举着手中的香向水越妃的牌位鞠了三躬，然后把香束插在炉前，再徒后面的蒲团，跪下，向自己母亲的灵牌磕头一拜。

我找到蒲团跪下，也朝着水越妃的灵牌一拜。

拜完后，我立起腰看见栾廷离正看着我，我忙反应过来对他解释道：“同是一处的，我代表南荒……嗯，代表别水泽……嗯，我代表，代表……”

“你自己。”

“嗯…是，我也算水越主的故人嘛，该拜一拜的。”我心虚道，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我这种没脑子的行为，刚才真是太失礼了。

添完香火后，我问虽寿道：“老神仙，您还记得万年前，北廷十二战神中悯生战神，君悯白离的事吗？”

虽寿点头，道：“哦，那年代可久远了，你问的这个子我记得，百里吧，他以前只是个种田的，因为杀了一条病蛟龙，就闹出名堂，被别人封了个命…命……”

我再大点声重新问他道：“不是，是君悯白离，万年前北廷仙族排位最的皇子，后来被封了战神，他们那一辈只出了两个战神，是白离呀！”

虽寿道：“哦，你是的那个大傻子，白离呀，他哥白故被封为御礼战神的那个？”

我道：“是的，就是他，但是白离不是傻子。”

虽寿道：“哪里不傻？”

我回他道：“哪都不傻！”

虽寿道：“他真是傻！”

我道：“不傻！”

栾廷离道：“老神仙，您为何白离傻？”

虽寿缓口气，接着道：“他能不傻吗？身在一个以战为信仰的国家，两边都打起来了，却希望世间和平。还有啊，姑娘，一代中能出两位战神，那是大大的了不起。一万年过去了，到现在还是只有十二位战神。”

“知道了。”我又问道：“除了傻，您对白离还有别的印象吗？或者，您还记得他之前留在北廷仙阙的一些什么事吗？”

虽寿回忆道：“我亲见这个年轻人，是在一次祭典，那时候我还不知他的想法，只听见他在坛道：‘为尽吾志，以身为祭，甘之如饴’。我一听就觉得这孩子将来不得了，他成为战神，也善良，后来却不得善了。”

心隐隐刺痛起来，我问道：“在去南荒之前，阿离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每个人心中光明的理想。”虽寿道，他到这儿，脸的皱纹也不经笑起来。

他继续道：“白离是幺子，一生下来便没被打算当主君来养，自幼乖巧聪颖，长大后也越发风茂卓绝。传他出生那日，四方霞云落花雨，吉瑞得让老百姓们自发向仙阙方向朝拜，主君主妃可宠他了。”

栾廷离问道：“在白离之前，他的兄长白禀，白故已去往南荒，既然游离于政外，他为何又去南荒？”

虽寿道：“我常年守在这仙祠里，对外面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关于君悯白离为什么要去往南荒，我知道的，就有两个法。”

“有一讲，白离喜欢素莲，便在自己居住的庭殿里开辟出许多莲池。有一次，仙士们新运来尊石像，却不慎将石像打翻。石像滚进一处空莲池，半截倒在水里，它竟然开口生根，转瞬间开出满塘花荷。白离刚好路过，见到了这一片奇景，后来了解到有荷石这种奇石。荷石产于南荒，他于是便去南荒寻石。”

“有有有！”我对栾廷离道：“荷举就有这种石头，祖传的，我还看见他变过荷叶呢！一滴水也可以！”

“还有另一个广为流传的法。”虽寿道：“南荒只是白离南行路过的，不是他最终想去的地方，他往南行，只是源于自己的一个梦。”

我重复道：“梦？”

“梦中，他在宇殿的千里江山阁的顶窗里，看见有五彩祥光从最南边飞过来，渐渐近了，流光溢彩之中，一位慈悲的异域长者端坐在莲台之，谓之佛度，讲授他济世之法……”

“一觉醒来，他立即奔向宇殿，果然在南边的窗前见一朵五彩祥云停留，如梦中所见，久久不散。他于是便起程向南，寻找佛度，求取济世之法的真义。”

我托着脸听虽寿讲，表示不信，还表示这法很扯。我以前跑到过南荒的最南端时见过这种人，他们光着头给别人讲经……阿离哥哥也想这样？不要不要，或许阿离哥哥只是喜欢梦里的那个莲坐而已。

我问道：“那他最后败的战役，您知道具体的经过吗？”

虽寿突然面色沉重，他用衰老下垂的眼睛看着我道：“那一战，有黑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