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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眸子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匆匆低下头去，转瞬之间我又抬眸与他对视，眼中却是换上了一层不解。

“所以你帮我，是心存愧疚，还是本性如此？亦或是，另有图谋？”

花黎轻笑一声，他离我极近，那笑声清脆地落入我的耳中，我心中本就不太坚固的那条弦，应声断裂。

“是啊，图什么呢？”他反问我，“与你牵扯在一处，图什么呢？”

我脑海中重新浮现了与他相识后的种种，青辰带人围住我屋子的场景浮现在眼前时，我赫然惊醒。

落水后，我被抬回屋子里，而他则被关进了柴房等待处置。将军府重重守卫，纵然他入府时使了易容之术，可如他若说，落水之后现出原形……他又是如何逃出柴房，又躲过了层层守卫跑到了我的寝室之内？

除非他有异于常人的功夫。

可他若真有那样的功夫，又怎会在入我屋子后被我打成一团却毫无还手的余地？

我越想越觉得此事前后矛盾。他既然能走，为什么又要特意去见我？当真只是为了与柳惠儿所谓的“感情纠葛”？

他这样的人，又怎会因为这样的事，去找一个未必与柳惠儿和青辰有情感纠葛的我去达成什么所谓的同盟？冒着被赫赫有名的洛大将军活活打死的风险夜闯将军府，后又夜闯闺房，当真只是为了一个柳惠儿吗？

是了，他从未说过他与柳惠儿有什么情感纠葛，他一直在用行动和言语引导着我，让我误以为他只是一个为了女人而心存怨怼，不经意间就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他说他和柳惠儿早早有约。可那日将军府设宴，他稍微打听一下便会知道柳惠儿无法脱身去找他。

父亲与他交谈，他完全可以敬而远之，可他偏生奋力讨好，有意表现。他说他是为了不被父亲处罚，可父亲与他初见便对他心生欢喜，即便没有他的讨好，也断然不会再为难于他。

逻辑不通。

他方才当着众人说他寻柳惠儿是为了结欠下的账单。我那时只当他是不想戳穿柳惠儿“与他不识”的谎言，可如若他与柳惠儿之约当真不存在呢？他这番话，又有没有可能是为了他自己？

“是啊，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到底是图什么呢？”我反问他。

他终于收了那碍眼的折扇，“早就听闻离国有三美，温柔似水柳夫人，暗夜蔷薇舒贵妃，沧海明珠洛小姐。前两位我是没指望了，若能将离国的沧海明珠拐回越国，也算是美事一桩，你说呢？”

“骂人呢？”

他嗤笑，“我分明是在夸你。”

“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低笑了好一会儿。

“洛溪，说真的，我周游各国，开办商铺，凭的向来不是什么经商的头脑。”他指着远方那条路道，“从那条路往前走，一直走到头，一共要经过十三个路口。我来离国不过数月，那里每个街道，都至少有我两三间的铺子。而众人所看到的那个茶坊，只不过是闲来无事，自娱自乐的场子罢了。”他转过头来问我，“你可知我拥有这些，凭的是什么？”

我瞧他说的一本正经，便也一本正经地思索起来。

见我不解，他再次嗤笑，“当然是这张脸。”他抚上自己的脸颊，“仅凭这张脸，我什么都不说，便有数十商户家的小姐带着自家的生意找上门来。我只需花最小的成本，就拿到了最大的利益。”他渐渐没了笑意，“世人皆是见-色-起意，他们只看得到我的脸，却看不到我别的东西。唯有你，那一日你坐在马车之中，分明为我的容貌大为惊叹，却在须臾之间转了态度。旁的女子，大多对我倾心爱慕，你因何对我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