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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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可不得了,当真站起来,就跟城中云阁差不多。只是它长着四只脚,在地上爬,一身瓦蓝的鳞片,背脊上扎着两排肉刺,每根都有足足十层楼的高度。它的头像老虎,长着五只眼睛……”富贵酒馆最大的那张酒桌旁,围着十几个年轻人喝酒谈天,其中一位正唾沫横飞地讲述着奇闻趣事,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五……五只眼睛?”当中一位小胖子张大嘴巴,小眼睛瞪得滚圆。
“那可不是,要是寻常模样,哪里担得起星兽之王的名号?不光是五只,每只眼睛都足有梦湖大小,绿色的,绿油油那种。它没鼻子,嘴奇大,血盆大口,一口能吞下上千个人,明白吗,上千个人。”讲述的小青年眼睛一瞪,张大嘴巴咆哮状。
“得了,你就吹吧。”肥大的手掌朝着桌面一拍,小胖子面露鄙夷神色,“你小子,还能见过星兽之王?”
“见……是没见过,可我爸当年见过,他上过战场,这些都是他的原话。”回了神,小青年合拢嘴,恭恭敬敬道。
底下一阵窃笑。
“做不得真,做不得真。”青衣白发,翩翩公子,拇指轻划,手中折扇展开小半,露出扇面上半截梅枝与一“忧”字。他从座位起身,围着酒桌缓缓踱步,衣带随步伐摆动,口中话语条清理晰,俊秀脸庞带着浅笑:“你形容的体型,太过荒唐。比拟云阁,那是有千米之高,这世上没有生命能有这等巨大。依我看,怕是夸大之词。更何况,世间生灵,并非体型越大实力越强,真正强者乃是以小博大,具四两拨千斤之能。”
“王公子高见!”
“不愧是名门子弟,一针见血,一针见血!”
小胖子拱手作揖,笑得肥肉颤动:“佩服,在下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青袍白发的王公子笑得很含蓄,朝着围观众人微微躬身。
方才讲故事的小青年脸上涨红,张口欲辩,又顾忌这位王公子的身份,踌躇片刻,还是放下心思,可心中不忿难平,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往人群外退却。他低头而行,没料想撞上个神神秘秘的家伙。
“抱歉抱歉,借过借过,”黑色外衣的短发青年连连道歉,视线往酒桌众人脸上游移,忽地锁定在小胖子身上,便左臂挡在胸前,挤进人群之中,待到众人侧目,他右掌翻开,食指指向安坐的小胖子,镇定自若道,“哝,找到你了。”
小胖子笑意收敛,微微皱起眉,打量江风。
王公子疑惑,看向那黑衣青年,只觉有几分眼熟,心中思绪翻转,折扇一合,转头朝小胖子问道:“此人,是何人?”
“我哪知。”被人打搅兴致,小胖子多少有些恼怒,长凳一拉,蛮横地从酒桌旁站起,“你……你谁啊?我认识你吗?找我做什么?”
“只是借一样东西。”江风笑得诡异,步伐更加诡异,话音未落,人已欺近,右手快似鬼魅,探向小胖子屁股后的裤袋。
“此般行径不是君子所为。”手中折扇半启,轻轻一压,便险险挡住江风的手掌,王公子立于小胖子斜侧,有几分不悦颜色。
小胖子这才回神,惊怒之余暗生庆幸,肥手护着裤袋,后退几步,小眼睛冒起怒火来,头偏向身后:“来人呐,把这大胆狂徒给我赶出去!”
这桌酒席上十数个青年,见状鸟雀般四散开,富贵酒馆里,林林总总几十桌百来号人,还有四处走动的小厮,多少把目光转移过来。歇息在角落里的几名护卫,闻言离座,各自手按腰际短刀,迅速向小胖子靠拢,又分出三人,直奔江风。
“忧,”江风不以为意,眼角余光瞥见折扇的题字,食指轻弹,点在玉质扇骨上,“阻拦我,你恐怕真有‘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