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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的几天一如既往地匆忙，二中向来不会因为你刚高二开学就给你喘气，只当人是临考生来鞭策。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由于国庆中秋的假期，还多了一沓试卷。

这还不算，学校非得在放假前两天月考，考完后阅卷老师加班加点，成绩当天就出。就是放假，也得把这群学生的心提着，让他们查漏补缺。只要还没高考，每天都是冲刺。

苏淼的成绩稳定在班级前五年级前二十，一场考试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乔林的可不乐观，班里四十七人他排名三十九。苏淼斗志满满想要给他提成绩，乔林却没什么反应。

对于一个学渣来说，成绩就像天上掉的雨水，接都接不住。

“乔哥我觉得你可以争取一下。”苏淼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在乔林边上念叨了，但仍旧很有精神头，乔林忍住把他推开的冲动敷衍道：“我回去就学。”

“做事就要从现在开始，一直拖肯定夭折。”

“好好好我学。”

“乔哥你书拿倒了……”

“嗯？”乔林面不改色地把课本掉了个方向，“有吗？”

“……”

过了一节课，苏淼刚从厕所回来，路过窗口就看见乔林开小差，当即就是一声怒吼：“乔哥你还看手机！”

乔林默默地把手机放进了桌斗，把扔一边的练习题打开。

全班同学惊呆了。

苏淼是他们见过唯一一个会去冲乔林吼的。

也是唯一一个乔林会听话的。

九班奇观。

放假前一天的自习课上。

“乔哥乔哥。”苏淼手肘一碰，把刚背完课文昏昏欲睡的乔林碰醒了。

“嗯？怎么了？”乔林说完头就砸了下去，一看见公式和文言文他就困得厉害。

苏淼小声问：“放假你有事儿不？”

“没有……”乔林的声音越来越低。

“那你跟我去配眼镜成不？”

苏淼说完没听见乔林回他，侧头一看居然睡着了，又把他碰醒了，“成不？”

“嗯……”乔林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就只想睡觉，他实在忍不住了，手臂往桌子上一盘就趴了上去，担心苏淼再叫醒他，还特地爬起来跟苏淼打商量：“半节课，我就睡半节课。”

“再半节课都放学了……”苏淼苦笑，心想这星期赶鸭子上架追着乔林学，导致乔林一看见他就打瞌睡，磨了这几天好歹周试的小考卷子能多写两道题了，也就不再为难他。

国庆中秋加起来有九天假，苏淼计划好，中秋前后苏垚会把公司的事先放一放，全家去乡下老家，在这之前，乔林前几天答应会跟他一块儿去配眼镜，四舍五入一看这就是约会了，苏淼兴奋得不行。

下课铃声一响乔林才清醒过来，收拾了东西准备走的时候苏淼问他：“明天我们在哪里会和？”

“明天？”乔林一愣，“要干什么？”

苏淼面色一变，作惊恐状：“你忘了吗！”

“……”乔林没来由地出了下冷汗，“忘了什么……”

“你真的忘了！”苏淼咬手指，“你好绝情，好心狠，让我心痛，让我流泪。”

“……不是，我们约了什么吗？”乔林莫名有点紧张，放下书包想要去拉他的手。

“绝情的汉子你别碰我！”苏淼一手伸直一手扶着脸，猛地一转头，飞快解脱面部表情无声狂笑一秒钟，然后转回去狠狠道：“明天你要是不跟我去配眼镜，我就把你的无情昭告全班！”

“什么玩意儿？”乔林彻底愣住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不就是配个眼镜，至于这么戏精么？”

“你不懂。”苏淼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拍拍手恢复原状，老神在在地说：“这叫感情战术，先勾起你的愧疚再趁虚而入。”

乔林挑眉，在背后按了一下他的头，苏淼被按得直求饶。

“下次直接说就行了，会跟你去的，别整这些虚的。”

“早说啊。”苏淼躲开他的手笑嘻嘻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金牌御令，不得违逆。”

乔林被他整笑了，“电视看多了吧？我又不是皇帝。”

“不，”苏淼既诚恳又夸张地说：“在我眼里，你就是王！”

“别皮。”乔林乐了，“好好走路。”

“嘿嘿……”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正在值日的同学一个个探出头来。

“我怎么觉得他俩有点和谐呢？”

“嗯……”有人点点头补充道：“少儿不宜那种和谐。”

“……”其他人沉默半秒，而后异口同声：“6666666”

在校门口，两人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后，苏淼就提着行李坐公车回家，一进家门他就钻进房间准备明天出门要换的衣服。

以前跟女朋友约会苏淼从来不会刻意搭配，因为他觉得自己穿什么都好看。现在有烦恼了，比如说这是活力的好看，这是成熟的好看，这是沉稳的好看......

苏淼折腾到晚上吃完了饭，自己衣柜都翻遍了，仍然找不到一件自己觉得合适的，只能失望地下楼，看见老妈正在敷面膜，于是凑过去把手拢成拳做采访状：“这位女士，请问您觉得您的小儿子穿什么比较好看？”

沈珞囫囵说道：“那条花红柳绿的裤衩我觉得就不错，但是他一直不穿啊。”

苏淼脑补了一下那画面，顿时一阵恶寒，咳了两声，“这位女士请您认真作答，不然儿子我要逗你笑咯？”

“去去去，”沈珞赶紧扶住自己的面膜，“问你哥去，我说什么你都不喜欢，我让你不穿破洞裤你愿意吗？”

苏淼嘿嘿笑了两声，正巧大门打开，苏垚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加班回来啦？辛苦啦~”苏淼把老妈的台词说了一遍，凑上前去兴奋地问，“哥哥哥，你觉得我穿什么比较好看。”

苏垚跟沈珞对视一眼，默契地答：“老妈买的大裤衩。”

“？”苏淼开始怀疑人生，“真的？”

苏垚瘫在沙发上休息了会，觉得他真有可能穿大裤衩出门，赶紧出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你别穿花里胡哨的，就平时出门那样穿，颜色简单点就行。”

“不行啊平时出门都跟人撞多少次了……”苏淼说完猛地停住，片刻后立马笑开了，“这个可以可以，哥你真棒！妈你也棒！”

苏垚：？他刚扯掉领带，突然想到什么，回身冲他背影大喊：“你穿那么好看要干嘛去？”

“秘密——”苏淼喊完就把门关上了。

“还秘密。”沈珞觉着自家小儿子有点傻，片刻后终于回过味来，一脸震惊地问苏垚：“淼淼不会谈恋爱了吧？”

苏垚摇头，“没听说。”

“你平时去学校接他有没有看过他跟哪个女孩子亲近的？”

苏垚想了想，苏淼跟谁都玩得来，实在没见着哪个比较亲密，于是拧着眉问：“妈，你说的是哪一个？”

沈珞：“……”

房外的世界多精彩苏淼暂时不知道，但他觉得苏垚说的没错，第一次一起出门穿得招摇又显得太刻意了，斟酌后还是选了简单的浅牛仔和长T，系条比较显眼的皮带，天儿不冷不热再搭件外套就完事儿。

既活力青春又方便，多好。

关键是平时跟赵泽他们出去老是能撞上，说不定乔林也这样呢。

次日苏淼大早就起来捯饬自己，换衣服梳头发喷香水，还久违地往脸上抹了点遮瑕，看起来还算自然。这手法都是苏垚的秘书教的，她跟苏淼的想法不谋而合，男孩子嘛，就得精致点。

不得不说苏垚的神预测，等苏淼到了约好的地方，远远就看见个上白下蓝的身影，对方跟镜子一样在往自己眼前挪。

他和乔林果然撞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