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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话，王汉和老杨一点都没犹豫，架着我的肩膀把我摁倒，就跟要办了我似得，慌得我声嘶力竭地吼道：“停！停！停——！”

吼了好几声，我嗓子都哑了，这俩人才停下，我问道：“谁他妈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陈辉始终盯着我，其他俩人面面相觑，最后王汉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兄弟我对你不起，我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王汉道：“你一天没赶回来，我不太放心，就回来寻你，正好遇见你被狼袭击。我三枪射杀了三匹狼，剩下一只跑了……”

“这我知道！”

他被我吼得愣了一下，接着又道：“你倒下后，罗老大出来了，我三发子弹都用来打狼，已经没有子弹了，只能跑回去找老杨和带路的。”

就是说，当时只有王汉自己在这吗？罗玉堂说的什么蒋兴川死了，也没能捞出于福海，都是假的？

“罗老大在我眼前把你拖进水里，你现在已经被异形生物寄生了。”

又是一阵眩晕感朝我袭来，跟回光返照似得，我回想着自己的前半生，心说我造了什么孽啊，我干过最坏的事儿，就是偷了隔壁陈辉家价值好几百的铁具当破烂儿卖了几块钱买糖吃，还他妈是陈辉领着我偷的，怎么报应就找上我了呢？

“没时间解释了！来，老杨，咱俩摁住他！”

“别他妈碰我！”我手一甩，后退了好几步，“你们让我冷静一下。对了，这、这有狼肉，我昨晚烤的，你们……你们先吃点？”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

老杨又要上来摁我，这时陈辉才阻止他们：“让他冷静一下。”他朝狼肉走过去，蹲下来，拿起一只烤狼腿，递给偷猎的哥俩：“你们也吃。”

老杨愣愣地说道：“不是，你俩吓懵了吧？”

“吃。”陈辉把烤狼肉扔给他们俩，“一天没吃东西了。二世祖特意带给我们的，不能浪费。这可是一只狼，他连狼都杀了，还能怕什么。”

我心说我还真怕。

拖陈辉的福，这俩偷猎者终于不吵了，我得以冷静下来。一没了声音，恐怖感又包围了我，还好，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总算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用力揉了揉头皮，隔着头发感觉不出什么来，和平常唯一的不同，就是我会觉得手跟头皮之间隔了一层膜——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没感觉我才能冷静下来，如果能感觉到蠕动之类的，我恐怕没等冷静下来就得被逼疯。

异形生物已经爬到了我的脑袋上，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只能把它弄下来。

像于福海一样扒掉头皮吗？陈辉估计就想这么干，才让这俩偷猎者按住我，可是……我尝试抠了抠头皮，完全感觉不到异形生物的存在。我又试着拽着一小把头发，猛地薅下来，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头发还好端端地长在我脑袋上，根本就没有被吃掉。

估计是时间太短的缘故。

于福海扒掉异形生物的时候，异形生物已经在他头上寄生了十来天，而我这才半天不到，异形生物肯定没来得及吃掉我的毛囊，也不可能把我的头啃得疤疤癞癞的。

可是一想起于福海的大光头，我还是犯膈应，如果我要变成那样，那我英俊威猛的形象就全毁了。

嚼狼肉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搞得我心烦意乱，刚想让他们滚远点，王汉忽然说道：“罗老大当着我的面把姓秦的拖进河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是我害了你啊，姓秦的。”

我心不在焉地说道：“我现在还没死。”

王汉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他就那么看着我，一句话不说，我怎么问都不说，就是笑，笑得我心里发毛。”

我心说你笑起来就够令人发毛的了。

“他枪里没子弹，他应该不知道，可一点都不害怕。”

老杨一边吃狼肉一边盯着我，看起来比我都害怕，但他的耳朵没有一直盯着我。显然他听到了王汉的叹息，问道：“你不是说有四只狼么，你只开了三枪，他看出来了？”说话的功夫眼睛也没离开我的脑袋。

“但最后那只狼直接跑了，我用不着开第四枪。我觉得，他不是知道我没有子弹了，而是不怕枪。”

我摊开手：“能别这么吵吗？”

他们终于平静下来，我叹了口气，道：“看起来只能学于福海了。小白脸，以后别叫二世祖了，叫我死秃子吧。”反正都不好听。

想不到其他有效的办法，所以我只能在性命和形象之间选择一个了，当然我不可能要形象不要命。

“我有其他的办法。”陈辉忽然说道：“更简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