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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姜嘉恒几乎低吼：“你答应过我，我们要上同一所大学的 ！为什么现在什么都变了！”

“骗你的。”

柠凉冷静回答，看着单姜嘉恒的眼神也是清冷的。那感觉，让单姜嘉恒觉得，这几个月的相互扶持和互相帮助都是假的，好像从来没发生过。

可事实告诉他不是这样的，柠凉就在这里，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没骗我！”他抓着柠凉的手臂，不让她逃离：“柠凉……你不是要上大学吗？你不是要一个好前程吗？这不是你的愿望吗？你来这里三年是为了什么啊！你什么都不要了吗？齐寰宇值得你这样做吗？前程和他比，当然是前程重要啊！”

单姜嘉恒的双手在颤抖。

“如果那些是建立在失去齐寰宇的基础上，那就都不要了。”

一句话，如同重磅炸弹，打在单姜嘉恒身上，也打在柠凉心里。

柠凉眼含泪水，但她不能哭。

将所有的哽咽都咽到肚子里，柠凉说道：“嘉恒。”

她极少叫他的名字，单姜嘉恒的手握的更紧了。

柠凉缓缓开口：“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我想要上一所好大学。”

四目相对。

“我想要找一份好工作……”

四目相对。

“我想要谈一场能结婚的恋爱……”

四目相对。

“我想要齐寰宇……”

四目相对，热泪充斥在单姜嘉恒的眼中。

“四选一，我只想要齐寰宇。”

热泪划过单姜嘉恒的脸颊，他哭了。

无声，胜有声。

“我从未回应过你的感情，我不是看不见，而是给不了。我不能不喜欢你，却把你当做备胎吊你胃口。我不能把从别人那里受到的不公平，从你身上找回来。我不能让你满怀信心的为自己挣一个好前程，却又残酷的把你打回原地。你要恨就恨，要厌恶就厌恶，做了坏事儿我就没想要再当好人。”

柠凉很干脆，她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她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正如她所言，她不会仗着单姜嘉恒对他的爱把他当做可以玩弄的备胎。

他帮她收语文作业，她就帮他提高语文成绩。

他送她去医院，她就事后请他吃饭。

他陪她剪了头发，她就把自己的卡送给他。

柠凉知道很多事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但她更明白，这些事情绝不能用爱来填补。那不是爱，而是怜悯和施舍。那本身就是对单姜嘉恒的不公平，和耻辱。所以她尽可能的将自己所拥有的，拿出来还给他，回报他。

她敢说自己没有对不起他任何，唯独这件事情。

冲上云霄却又跌落尘埃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柠凉挣脱他的手，道：“谢谢你，这三年我得到了很多。”

柠凉欲走，单姜嘉恒非不让她如愿，猛地抱住她，丝毫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这三年我从你身上得到的更多！”男人哽咽着：“柠凉……我就只有一辈子，分给谁都不值当……可是我想分给你，你看看我好不好？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柠凉，你看看我……”

这一刻，柠凉能感受到他慌了。

……

修长的手指翻开日记的下一页，上面写到：

2015年9月5日

晴天，太阳高照。

没有人生来聪慧，也没有人一生懵懂。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良师，他们教会孩子叫爸爸妈妈，高兴和哭泣。

老师是孩子的第二任良师，他们教会孩子课本知识，读书写字，绘画唱歌。高兴是快乐，哭泣是悲伤。快乐该如何表达？悲伤又该如何表达？

同伴是孩子的第三任良师，他们教会了孩子给予帮助，互相扶持。包含友谊，包含情感。友谊是好感，情感是喜欢。好感该如何表达？喜欢又该如何表达？

伴侣是孩子的第四任良师，他们教会了孩子什么是爱？什么是陪伴？爱是我想不顾一切和你在一起，陪伴是我们终将经历岁月打磨，共同步入婚姻殿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满眼是你，满心是你，记忆是你，回忆是你。身边是你，一生是你。

——柠凉随笔

2015年9月6日

农业大开学报道当天：

柠凉坐着动车，离开D市，通往北京。

三年学校生涯，以及青春回忆，正式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