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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翯为老先生整理遗容，当白发沾上血迹时，染上血的白发从染血处变深、变得乌黑。然后这股乌黑如墨滴融入清水中，迅速的向四周扩展开。

片刻之后，已是满头黑发了。

沈翯看到此景，遽然想到小时候，先生每天会为自己送上一碗汤。

味道算不上好喝，苦的发酸。

“这是中药，是每天都要喝才能治好病的。”

沈翯也曾问过先生是什么病，不过先生总是支支吾吾，末了又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词语。

“你可真是固执......蜜饯也堵不住嘴吗？翯儿别问了。”

等到了这边，他曾向先生提起过此事，那时先生说：

“吃了这么多年药，难道就没什么成效吗？放心吧，已经好了。”

......

回忆时，一切都活灵活现；可现实，又显得那么虚假、不切实际。

“先生......”

沈翯喃喃自语道，好似还是当年那个牙牙学语的，围在先生身边的奶娃娃。

“先生，醒醒～”

奶娃娃见还未被岁月斑驳发色的先生假寐时，就会软软的唤上一句。

现在大了，可是沈翯就像小时候那般乖乖的守在一旁，然后轻轻唤上一句：

“先生，醒醒。先生，真的该醒了......”

过了片刻，沈翯好似下定决心般，试探道：

“父......父亲，您醒醒吧。”

这是沈翯一直压在心底从未说出口的话。

沈翯知道唤旁人为父是大不敬，可是若那人是老先生，那当之无愧是能唤一声“父亲”。多年的倾心栽培就是对自己的再生之恩，如此，怎么能称不上自己的“父亲”呢？

眼泪在眼眶打转，却怎么都流不下来。

没一会儿，眼眶发酸，竟是连滴眼泪也干了。

下方的余光一瞟，沈翯发现两枚棋子掉下了地。微微抬头一看，棋盘上竟只剩一黑一白两枚棋子，贴得极近。在棋盘外还立着一枚棋子，其余的不知踪迹。

分神只用了片刻，沈翯不知有何含义，索性也不去管。

他重新望向老先生，屋里的血来自于身上的一个伤口。奇怪的是，那处不是致命伤。

寿终正寝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他那个好叔叔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这样一想，沈翯便决定不把他那个好叔叔丢到野外为野狗所食了，应该在丢到野外前把他先在街市上展示几天。

他这种癫狂之人，要是知道自己身死后还要受平头所论，指不定多高兴呢。

“呵。”

......

沈翯已经不记自己是何时回去的，只记着自己那天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

“将军府易主，众人听我指挥。”

这时就体现出巨大的承受力的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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