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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佳人迟暮

作品:《 穿越时间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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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锦络娘说,锦络之所以长眠不起,是因为半年前的逼婚。登徒子在楚王耳旁吹邪风,说是宋玉能言善辩,其容貌之艳丽,与女子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恐其兴风作浪,惹出事端。登徒子还恐吓楚王:如若将宋玉放至后宫之中,三千佳丽无不为其倾倒。又将至楚王于何地?楚王听罢,召宋玉入宫觐见。宋玉机智善谏,作了《登徒子好色赋》,不仅证明了自己是正人君子,也让楚王对登徒子好色一事信以为真。

宋玉以为这事儿从此就翻篇儿了。没曾想,说者无意而听者有心。男子无一不是好色之徒,一国之君又有什么两样呢?楚王偏偏对宋玉口中的这位东邻女念念不忘,话说这也是拜宋玉所赐,宋玉描写东邻女时说道:“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

宋玉口中的这位东家之子便是锦络,是他在整个楚国他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不用施以脂粉,因为增一分太白,胖瘦高矮,都恰到好处,仿佛世间最完美的可人儿。可见其用情之深了。没错,宋玉和锦络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少女总会有思春的一天。

那时的锦络就是这样趴在矮墙上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宋家院子里有颗合欢树,仲夏时节,粉色的绒扇开满枝桠,散发着淡淡香气。参差斑驳的花影,仿佛是出自仙人妙手的锦绣,朵朵团团随风摇曳。宋玉身着白袍,手持书简,踱步于树下,认真的吟着诗。低吟浅唱,只叫人把耳朵也听醉了。她远远地望着子渊哥哥,雪白的衣袂、头发上青色的束带仿佛长了翅膀似的,像素色的蝴蝶,调皮地上下翻飞着。斜飞入鬓的眉宇,灿若星辰的明眸,最好看的是哥哥的鼻子,秀美而俊朗,鼻翼通透,沁着薄薄的汗珠。朱唇微启,皓齿留香。傍晚时分,晚霞映着清逸翛然的身影,在缤纷的落英间穿行着,这样赏心悦目的美景,任世间哪个女子看了动情是必然的。何况是情窦初开的锦络呢?

锦络趴在矮墙上,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可是她太困了,太阳照得她暖洋洋的,一不小心睡着了。有好几次,从矮墙上摔下来,疼的她叫出声来。宋玉闻声走到墙边,“锦络妹妹,小心点,伤到自己可怎么好。”锦络听到这声温暖的问候,觉得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时不时还故意摔跤。只要想着他是担心我的,他的眼睛不仅盯着书本,他心里或许是有我的。心里就觉得万般美好都不及趴在矮墙上看着哥哥了。

可是这样美好却没有持续多久,一日锦络家里来了一队官兵。为首的官兵上前:“这里是东邻女的住处吧?”“你说的是我们络儿吗?”锦络娘问道。官兵将手中的画像与锦络比照无误后,开了口:“奉大王之命,召东邻女入宫常伴左右。你们准备准备吧,明日宫里会派人来接姑娘。”锦络被这突如其来的圣命惊的掉出泪来,半晌才喊出声来:“娘,我不要,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不要嫁给大王。”“女儿啊,为父只是一介司马官,违抗君令者必死无疑啊。”锦络爹绝望的劝着女儿。

就这样,锦络当晚就跳入了莺河,还好夫妻俩发现的及时,但是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夫妻俩连夜赶往将军山下的望城村,投奔了亲戚,把女儿安顿好,又赶回了邺城。第二天大王的接亲队伍来了,老两口只能解释:女儿已经跳河身亡。死罪难免,活罪难逃,锦络父亲被罢免了官职并且苛扣了全年的俸禄。如今女儿又活了过来,寄养在亲戚家里,夫妇两个守口如瓶,因为只有这样能保住锦络的命。

宋玉自然不知道锦络妹妹哪里去了,早已习惯她像只小猫似的趴在墙头,陪他读书,却有些时日不见了,心中甚是奇怪。登门问锦络娘,锦络娘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宋玉察觉到事有蹊跷。忧心忡忡,每天诗也懒得读了,索性查起了锦络失踪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