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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梓闭上眼，掩住淡淡哀愁，极力压制自己要冷静：“西钥宸，你恨她，也要我恨她，你要我杀了她，总该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你对涵儿下毒，她已经快死了，我只想救她，洪老说她的眼里出现蛊线，前两个望月，涵儿醒来，暂时性失明，即便如此，她仍不愿我担心。别害她了，停手吧！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西钥宸没有说话，千蛊毒会让人癫狂至七窍流血而死，失明，失聪，以至失去一切触觉，看来她是真的快死了。

鲜血还在滴答，地上一滩血迹，手上的疼不及心里的一半。

他该不该告诉杨梓，他的身世，告诉他了，他会更恨西钥家了吧！

西钥宸不敢冒险，他不想将杨梓越推越远。但好像已经走到了死胡同，退回去吗？

杨梓颤抖着发声：“西钥宸，在衍羽山庄的四年里，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待我不薄。半年前大主长告知于我，你们父亲西钥铮是被迫受皇上旨意，是北宫天设的局，北宫天对天下人撒了一个谎。罪魁祸首，是帝宫那位，西钥家惨遭灭门，亦是受害者。这么多年，蒙寒门与衍羽山庄不共戴天，其一便是掩人耳目，混淆视听，我亲眼看过密信，我也不能因为杀不了北宫天就把所有的恨全部转移到西钥家。你灭我蒙寒门据点，抓走琳琅舵主，我都可以不计较，我只求你，别再伤害涵儿了。”

“我害她，并不影响你救她，只要你救得过来，可以试试。”西钥宸瞅向一边，不去看他。

这家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脑袋里灌的是铁水吗？怎么晃不动呢？

“她是你妹妹！”

“她是我妹妹，我害她，也是西钥家的家事吧！你都还没恨上她，我为何要放过她？”

“你！”杨梓指着西钥宸说不出话来。

“生气？你的涵养呢？要我放过她不再插手也可以。”

杨梓抬眼，不可置信！

“打赢我！”西钥宸十分淡定的吐出这三个字。

果然！

杨梓咬住脸颊的肉，狠狠一滑，半边脸被咬得生疼。

他一脚挑起地上的匕首，他真的很想狠狠揍西钥宸一顿，二话不说即刻出手。

无奈他依然不是西钥宸的对手，还没过十招，又被西钥宸掀翻在地，杨梓吐出一口鲜血。

“西钥宸，你再这么不可理喻，我今日就要带走涵儿呢？”杨梓打不过，眼神依然倔强，毫不让步。

西钥宸出言讥讽：“就你这样，想带走谁？”

杨梓润湿了眼眶，他怒吼道：“西钥宸！”

“我要你杀了她。”西钥宸态度依旧，古井无波的眼底漆黑深邃，却怎也敛不住那一丝跳动的怒火。

“她若死了，杨梓何以独活？”

许是这句话触动了西钥宸内心最恐惧的东西，西钥宸倒退一步。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木桌瞬间四分五裂，连同那杯盛血的茶一起摔碎，鲜血混着茶水染红了一地，晕湿了杨梓白色锦衣。

“我他娘的还不是为了……，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西钥婉蓉如何生得出一个蓝眼女孩？西钥涵是异族人，西钥铮何时娶过一个异族女人，你莫不是瞎！”西钥宸突然爆喝一声。

西钥宸此话何意？

想来想去怎也想不通，杨梓头痛欲裂，脑袋仿佛要炸开，整个人都有点懵，他踉跄着起身。

无数熟悉的，陌生的片段在脑海来回播放，一遍又一遍，越来越乱，越来越乱，越来越乱！

他仿佛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可他们是谁？他们在看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