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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训教侍女

作品:《 烽越吴情一吴宫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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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洛,本宫乃宋国公主,自小便在王宫。外人看着我们身份贵胄,风光无限,个中滋味惟有自知。女子及笄之后,便忧愁于亲事!锦衣玉食的背后,对着的是一生的辛酸泪。而作为男子,则游离于权谋之中,毕生穷于算计。吴国的王宫看似平静如水,暗地里不知道多少阴谋在私下酝酿。所以,你、婧云,本宫均不容许你们给太子惹是生非。”季子想到宫闱险恶,话语十分凌厉。

“夫人,好端端地提我做什么?”婧云不满地嘟嚷,她毕竟是陪嫁侍女,自然亲近些,说话更直截了当。

“别看你现在年纪小,过两年也是要出嫁的,难不成将你一辈子留在宫里?”季子白了她一眼道。

“就是就是,奴婢就要一辈子守着公主。”婧云尚不知情为何物,只觉陪着公主就是她生活的全部,爽直地回答着。

此时,青洛已然知晓,刚刚她与迟力简单说了几句话,勾吾夫人仅凭于此,就判断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勾吾夫人看似娇小柔弱,其实阅人无数。在宫阙看惯了尔虞我诈,对其中利害,自然清清楚楚,所以才会在萌芽状态,就给予她警告。想不到平日里亲和、礼待下人的勾吾夫人,竟然暗藏锋芒,着实厉害。青洛为自己的轻率后悔不迭,想到带给太子的灾祸,更是心惧惊慌,她绝然立誓:“夫人,奴婢定恪遵宫规礼仪,绝不给殿下与夫人带来责难。”

季子瞧青洛欲下跪,忙用绸扇拦住她,眼睛示意此处旷远,不定哪个角落,就有人在盯着呢。青洛旋即反应过来,她马上挺直身子。季子见她面有惶然愧色,明白她掂出其中分量,便不予多说,一如往日笑盈盈地说:“真是巧慧玲珑的姑娘,一点就透。”

日头越来越热,她额上开始冒细密的汗珠,她起身道:“天这般热,走吧。”

青洛聪颖过人,待她转身时,神色已复如往常般淡然,丝毫看不出刚才的心惊意颤。宫闱,让人们不得不让人收敛本性,而戴上一重重陌生的面具。

季子迈着轻盈的脚步,悠然地走在宫苑廊道上。忽然在清芜院后廊遇见深得吴王宠信的庄姬和她的儿子公子申。庄姬见是季子,笑容可掬,上前亲热地拉着季子的双手,笑问她饮食起居可好?季子依礼一一回复,与他们亲切地闲话家常后作别。

“看到了吧,这就是王宫,必须警着神!谁也不知哪个角落里躲藏着什么?”季子瞥见青洛一脸庆幸,神情自若地说。

“奴婢谨遵夫人教诲!”季子从青洛神情上看出她亦是受教,便放了心。这丫头对太子还是很忠心的,提点一番,必能承担重任。季子心中暗想着。

往前走,一侧廊道边上植了几株石榴,开得正盛。枝上花千朵,一树绿荫之中,蕊珠如火。季子沉醉于花之美,全然不觉左边的小径,夫差也朝此处而来。待他至跟前,方如梦初醒,夫差看着痴痴的季子,笑道:“不过一颗树而已,竟这样出神?”

季子笑靥道:“方才从莲湖来,尽是一湖子叶儿。见这里花正开得好,多瞧了两眼,不意竟被你瞧见了。”

话音刚落,婧云满心欢喜地跑上前,俏生生地喊了声:“叔雍哥哥。”

“别大呼小叫的。”季子提醒着,她屡屡让婧云小心防范。婧云平时做事情有条不紊,见人也会留个心眼儿,都是好好的。惟有一见到叔雍,所有的叮嘱全抛之恼后,对侍女屡教不改的鲁莽行径,季子亦无可奈何。

叔雍除却寝宿,余时他与夫差形影不离。此刻,叔雍依礼见过季子。

夫差牵过纤纤玉手,与他宽厚、满是硬茧的手掌不同,这小手光滑柔嫩。二人相视一笑,盈盈笑眉间,深情爱溺,一览无余。

叔雍和侍女们亦然知趣,远远跟着,不时闲聊几句。

吴王阖闾的离宫位于姑苏城西北,离宫修建在海涌山上。远古时期,这里曾是一片汪洋大海,岛屿矗立于其中。潮涨潮落间,卷起浪花如乱石,挟裹着穿击岩壁,历万年沧桑,铸就海涌山独特奇丽的景色。山上异石遍地,仿若匠人精心雕琢。这里经阖闾修建成离宫之后,景色犹为雅致。即便在炎热的夏天,这里依然清幽凉爽,实是避暑之佳境。

季子一到此山,就被深深吸引。这里的宫宇看上去依旧整肃,但因处在鲜活山水间,使得它看起来灵动不少。

阖闾是一位勤勉的君王,即使在离宫消夏避暑,依然忙碌于国事,或与伍子胥议定方略或与孙武商讨军务。恰好夫差又在近身,便着太子列席,教授治国理政之法。这样一来,夫差白日里自然无多余时间陪伴季子。

季子对夫差能旁亲听吴王处理政务,自然高兴,对夫君无瑕作倍亦不以为意。乍一到,她对山上景致十足兴趣,每日取几处细细观赏。时间一久,所有景点一一玩赏完毕,有些甚至去过数趟,便不复当初惊奇之心。除了对观景兴味索然,季子亦感寂寞。此时,她正坐在一处亭子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玉石棋,将棋子从棋罐扔进另一个棋罐,完了又重复此步骤。

婧云和青洛在旁吃吃笑着,不时窃窃私语,甚至还在偷笑。

季子猛然醒悟,抬头问道:“你们在说笑什么?”

她俩相视一笑,婧云抿嘴道:“太子没在身边,夫人就跟丢了魂似的。”

季子听了,假装生气,起身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