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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寻不着痕迹地收回看向千离手腕的目光，又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女鬼的踪迹后，便松开了遮着小孩眼睛的手。

“十一刚刚好像有听见很凄惨的叫声，唔，怎么什么都没有？”终于重获光明的小孩好奇地四处张望，小小的脸上满是疑惑。

“十一不觉得害怕么？”顺手抱起小孩，南宫寻看着他精力旺盛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要害怕？”十一大大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让十一觉得不舒服的东西已经不在这里了。十一不怕，十一很勇敢哒！”像是怕被小看，还信誓旦旦地举起小手宣告道。

南宫寻：“……”说起来，阿离之前不是说把十一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吗？怎么他反倒在阿离和那女鬼胶着的时候出现？而且，虽然当时那光茧里的情形他看不清楚，但明显十一是从那光里面出现的，而非是从外部进入。那么——

南宫寻想着，不由把怀疑的目光转向千离，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孩：“阿离，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呵呵，这个嘛……”对上南宫寻明晃晃的目光，千离不由有些头疼。当时的情况要她解释其实也容易，无非就是在蕴魂铃里修养的小孩感应到了她的处境，担心她发生危险，故而擅自从铃铛里跑了出来。但告诉南宫寻这些的前提是，他知晓十一的身份。而现在的关键是，千离不确定南宫寻能否接受小孩非人的身份，更不确定他在知道之后会否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他经过今晚的事能够知难而退，打消和自己一起上路的想法。这样的话，她就不必头疼还要瞒着他十一不是人的事实了。

“咦，那是什么？”正在这时，小孩儿忽然挣开南宫寻，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从他身上滑下去，然后跑去将地上的纸片捡了起来，献宝似的拿到千离跟前：“娘亲娘亲，你看十一捡到了什么？”

“……”被小孩这一打断，千离索性也不打算跟南宫寻解释什么了，如果他真的想要知道，肯定还会再次询问。千离暗自决定，如果南宫寻再问起的时候，届时她就告诉他吧。

“……十一，不能随便乱捡东西。”南宫寻阻止不及，继而见千离一副已经忘了要解释什么的样子，知道她大概是不打算告诉自己了，于是也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象征性地“教育”起小孩来。

“十一没有乱捡东西呀。这个是娘亲打下来的，十一可以拿来玩哒，对不对呀娘亲？”十一不服气地看了看南宫寻，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千离。

“嗯，我们家十一最乖了。”千离摸了摸小孩的头，接过小孩举在手里的纸人，笑容却有几分勉强，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阿离？”注意到她的反常，南宫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红色的人形纸片，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纸人么，剪得倒是挺精致的。”却见千离脸色略显凝重，不由皱起了眉，“怎么？是这纸人有什么问题吗？”

“南宫公子不觉得奇怪吗？何以好好的一只魅竟会化作一张纸人？”千离抬起头来，目光沉沉地对上他的眼睛，像是在看他，又像是没有看。

“为何？”南宫寻下意识地问道，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我以为，你方才已经杀了那女鬼……”

“我的确想杀她。”可惜没能成功。千离只说了那一句，便将将注意力回到了纸人身上，道：“这纸人，并非普通的剪纸。而是，傀儡。”

“傀儡？”

“不错，傀儡。”千离点点头，抬眸望向窗外的虚空：“施术者通过将法力注入到无生命之物上，以之作为媒介，去做某些事情。傀儡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会听施术者的命令行事。”

南宫寻顿时明白了：“那之前的女鬼……？”

“那只魅一开始是真的，但是什么时候被傀儡替代，我并不知道，或者说，不曾察觉……”说到这里她就不禁十分懊恼。作为一个专门与魂灵打交道的人，她居然连对方什么时候换成了傀儡都没有察觉出来，如何对得起师父这些年的教导？难怪师父总说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亏得自己还以为自己已经学得很好了。

这时候的千离并没有想过，是否有可能是因为那只女鬼隐藏了修为抑或其他的什么。毕竟在她看来，那只是一只被仇恨束缚的地缚灵而已，即便罪孽缠身，还逃脱了地府的眼线，但到底也只是一只比较厉害的魂灵罢了。虽然对方竟会傀儡术这种本不该被一般鬼灵所掌握的东西这一点比较奇怪，但也不足以让她联想到更多的什么。

“那，还能抓到那只女鬼吗？”南宫寻犹豫着问道。

千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一般说来，施术者与傀儡之间不会相隔太远。不过这种以纸人为傀儡的，对施术者要求则相对高一些。也因此，只要施术者法术够高，施术的范围和距离也会随之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