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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的师父？”小孩想了想，不大明白，神情疑惑地看看青衣男子，又看看红叶，“娘亲的师父是什么？十一不懂。爹爹就是爹爹，为什么要叫师公呢？”

“……”青衣男子轻轻皱了皱眉，对于小孩的问题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爹爹？”小孩凑近他，一双大大的眼睛纯洁而无辜地看着他。

“小十一，爹爹是和你开玩笑呢。”红叶伸手揉揉他的脑袋，笑道。

“是这样吗，爹爹？”小孩又把目光看向青衣男子。

“……叫师公。”沉默了一下，他说。

“为什么？爹爹还是不喜欢十一么？”小孩顿时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十一很乖了，也有听爹爹的话。爹爹不要不喜欢十一……”

青衣男子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好一会儿还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爹爹为什么一定要十一叫爹爹师公？十一喜欢爹爹，想叫爹爹爹爹。”

听着小孩童稚的话语，红叶忍不住笑起来：“我说主人，你犯得着为一个称呼和小孩子较真么？他哪里懂这些？平素也没见你对什么这么认真啊。不过就是差了一个辈分而已嘛，主人你何时也在意这些了？”

男子皱眉看她：“你很高兴？”

红叶笑靥如花：“我当然高兴了。难得看到主人在意某件事情，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

“爹爹？”十一扯了扯男子的衣袖，巴巴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何，他忽然就想起了七年前的千离。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拉着自己的衣袖，用一种小动物似的眼神看着自己。

见男子若有所思的模样，红叶上前抱起小孩：“十一小可爱，和姐姐出去玩会。”

“可是，十一想和爹爹还有娘亲在一起。”小孩嘟起小嘴。

“小十一乖。爹爹有事要和娘亲说，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红叶循循善诱。

“唔，十一是乖孩子。”小孩歪头想了想，点头，“不打扰爹爹和娘亲说话。”

静静看着床榻上千离安静的睡颜，青衣男子漆黑如夜的眸子里仿佛有暗流涌动，但细看之下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暗沉沉的一片，清寂无比。

榻上的少女一动不动地躺着，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影。

男子慢慢伸出手去，似是想要触碰她的脸。

但指尖将要触到她的肌肤时，修长的手指一顿后蓦然收回，五指虚握成拳，而后垂放在身侧。房间里昏黄的灯照射出男子清俊消瘦的身影，面无表情的脸，却仿佛深藏了千万种情绪，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他垂下眼眸，俊美的面庞被隐在逆光的阴影里。

有风自半掩的窗户吹进，带来一室清凉。窗外竹影婆娑，在地上落下斑斑驳驳的影，静谧而安然。

“师父……”睡梦中的千离轻声呓语。

青衣男子轻轻一颤，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上前一步坐到床边，没有任何犹豫地抓起少女放在身侧的右手。指尖微微一动，一缕黑气自手环下逸出。

青衣男子眼神蓦然一冷，左手二指并指为刃，一股极细的灵力缠绕成线，钻入千离腕内，不多时便纠缠着那丝丝缕缕的黑气缓缓散出。像是某种顽固的毒瘤，那黑气在被白光带出后，还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终究敌不过白光，被完全拔离了出来。

仿佛拥有自我意识一般，脱离了千离手腕的黑气直接飞向了窗户，竟是想要逃走。

青衣男子眼神一凝，手一张一收，那股黑气便被他握在了掌心，手指微一用力，黑气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般的气音，转瞬灰飞烟灭。

微微蹙眉看着床上一无所觉的少女，青衣男子垂下眼眸，黑色瞳仁仿佛最深沉的暗夜，不泄露一丝一毫情绪，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后，他才下定决心般地抬起右手，二指并拢，指尖亮起一抹白色光亮。口中轻轻念了几句咒语，紧接着手腕一翻，指尖直指千离眉心。

白光绕指一圈，随即倏地一下没入少女眉心。

冰凉的指尖点在千离眉间，少女周身泛起淡淡的柔光，隐隐像是某种法阵被刻印进身体一般，很快又归于平静。

白色的印记在千离眉心处缓缓成形，一闪而没后化作白光点点，顺着青衣男子指尖萦绕至手背，逐渐化作一个相同的印记，宛如藤蔓缠绕，中心隐约像是一个篆体的什么字。

青衣男子收回手，又默默看了千离一眼，随后便毫不留恋地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师父，别走。”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人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