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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自然不是专门来骂她的，要是骂她有用，他也不用磨叽这许多年了。

他下了楼，去楼下的餐馆买了一份粥，这个时间买粥的人不多。

老板娘认识这个男人，是陆迢迢的男朋友，是个清冷严肃的人，是个在迢迢面前小心翼翼的人，是个有钱人。

陆迢迢是她的常客，爱喝她的粥，点她的面，是个家里不生火的女孩，温柔善良，却又性格清冷的女孩，是个心思细腻，却不爱生活的女孩。

他们都是清冷的人。

老板娘把早上没卖完的粥热了下，装好袋子递给秦天的时候，问了问陆迢迢的近况，她有些时候没来了，今早见她提着包，面容憔悴的回来，看着随时会倒下一般，大概是病了。

“迢迢最近怎么样嘞，好些日子没来了，是病了咩？”

屋檐滴滴答答落着雨滴，外面淅淅沥沥飘着小雨，他出来的时候没有伞，好在雨不大，身上只是略微有些湿，却愈发显出他的清冷。

“又病咯，前些日子迢迢每晚都来我这里吃饭，来得委实有些晚嘞，我都是给她留的饭，大概是学习工作忙，还是让她多注意注意身体吧，唉，这姑娘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嗯，请问她大概都什么时间来”秦天问，

“呃，晚上快十点的样子嘞，有几次我关门早些，不知道她来没有嘞，但她这样子下去身体如何吃得消，她食量也是极小的哟……”

老板娘见他薄唇紧抿，脸上有些戾气，清冷之色一扫不见，有些害怕，便住了嘴，他，他该不会找迢迢闹吧，那她可罪过咯。

“谢谢你，我知道了。”秦天转身走了，步子迈得又沉又快，就连背影都深沉地让人害怕。

……

秦天回来的时候，陆迢迢正在卫生间看着自己不人不鬼的脸出神，陆迢迢以为他走了，没想到是去买吃的了。

她站着卫生间门口，见他正换着鞋，衣服有些湿，想来是淋了雨，不过难以忽略的还是他周遭的气场，委实不算太好，但看他这般操心自己，便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搭个话。

秦天抬眼瞥她，见她光着脚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样子，想着还是慢慢来吧，总有法子降了她的。

“把鞋穿上，过来吃饭。”

“好。”陆迢迢有些顶不住他幽暗深沉的眼神，赶忙应了，避开他的眼睛去找鞋。

陆迢迢在桌边喝着粥，秦天在阳台打电话。

窗外的雨有些大了，风里夹着雨把屋外的树吹得摇摇晃晃。

他皱着眉对电话里的人说些什么，脸上全是戾气，就连精致的五官都散着狠色。其实秦天长的很好看，她还记得他少年时期的样子，眉眼清冷，即使生气眼里也都是纯粹的颜色，不是现在的他，冷冽，狠戾，眼里散着冰冷的刺。

说来有一点倒是没有变，就是永远一张臭脸。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便是被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吓得不轻。但他似乎原本不是这样的，她依稀记得他笑容灿烂的照片，她知道那是他的过去。

她从未想过他们会在一起，他那样自信优秀散着光一样的人，又怎么会和自己在一起，她想知道，隐约猜测过一些，但她不敢问，况且后来他的眼睛变得太沉，太深，像一个黑色的无底的漩涡，仿佛要吸住她，拖住她，她真是怕啊。

她含着粥，默默的看着他，眼里无声的叹息。

秦天有所察觉，朝她看过去，脸上的戾色却已消失不见，只不过那眼神依旧黑黑幽幽的，仿佛要吸人魂魄一般。

陆迢迢慢悠悠的避开眼，心里却愈发的怕自己深陷泥沼，不可自拔。

“……”

夜晚很快便降临了，这是个连星星也不出现的巨大黑色夜幕，唯一能点缀这个寂寞夜晚的，也只有城市里彻夜通明的霓虹灯了。

你睡着了我便走。

秦天对刚服完药躺在床上的陆迢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