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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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虞国与越国的交界处,有一个美丽的山谷,名唤“百花谷”,谷内常年薄雾轻笼,其间奇花异草漫种,各种清奇的花香混合着谷中多变的气候,营造出一幅世外仙境。
谷中有一个很小的派别——百花派,相传是前朝的御医,为了躲避战祸,寻此地,在此生息,百花门人大多不问世事,多以采药制香为主,采药治病救人,制香乃是风雅之事而已。
历经几代,百花派一直销声匿迹也便偷得安宁,门派现任大掌门名叫秋涟,二掌门唤香茗,原先还有一个三掌门,但是后来因为违反门规而被逐出百花派,自此便再没有回来。
这一天,清晨时分,经过一夜的大雨冲刷,百花谷之中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百花派的女门徒风离与春伊带着事先准备好的采集装备,拿着千英百草经这等植物图鉴,想趁着这雨后初晴的好机会,出去采摘一些平日里稀罕的花草。要想出谷,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百花派世代留下里的地洞,为了防止外面的人进来,地洞内布满了毒气,若非谷中之人,佩戴能解除毒气的香囊,一旦进入,便有生命危险。
风离对于这一次出去采摘准备充足,为了弥补上次受伤没能随队出去的遗憾,她听着她师父唠叨与叮嘱,早早地起床,连春伊都惊到了,这平日不睡到半晌午的人,为了炼药制香也是豁出去了。两人来到这地洞后,点亮了火烛,然后有说有笑的朝着洞内走去,丝毫不知道有两个闯入者奄奄一息地躺在此地。
“这机关似乎被动过?”春伊看着被砸坏的升降机关问道。
“些许是什么野猪野狗掉到了地洞里,不碍事的,我们可以用梯子爬出去,反正这次出去采香我可不会再错过了。”风离拿着火烛朝着地洞上面望着。
火光闪过,仿佛地上有啥东西横着。
“啊!好大的野猪!”
“哪里?在哪里?”风离问道。
风离向来胆子大,带着火烛就去查看,发现这哪里是野猪,明明就是人,而且还是两个,一大一小,大的便是昨夜从周府拼命逃出来的胡远山,而另一个小的则是小慕文。
春伊见此,赶紧回去请来长老们前来查看,而留下风离一人在此守候,虽然这一次出去采香的计划可能又要泡汤了,但是毕竟人命关天,更何况在百花谷这个以悬壶济世为宗旨的地方,更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或许明明之中自有天意,上天不想赶尽杀绝,也或许是小慕文自己的造化,更或是胡远山的出手便注定要改变这个孩子的命运。两人被送到了百花派的落英堂里,掌门和一众长老对这两个“来客”似乎抱有不同的看法。
“二人原先便受了伤,跌入地洞之后体内又侵入了护谷毒气,若不及时解救,怕是活不过两个时辰。”一位长老查看了情况说道。
“百花谷一向清静无忧,数百年不曾有外人来访,而今这来的人还是江湖人士,怕是会给谷中带来一些祸乱。此人怕是救不得。”二掌门香茗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听到这样的话,在一边的风离就不乐意了,用出去采香的机会才带回来的人,竟然说不救就不救了,她一时心直口快便直言:“医者,行医救人,悬壶济世,岂能因为病人的身份就违背初衷呢?再说,还有这么可爱的孩子,怎能说不救就不救呢?”
“大胆,掌门与长老们商议,怎轮到你一个小门徒说道的?”一个长老极力维护门规。
“她所说也并无道理,百花门人自当以治病施药为己任,既然大家仍有争论便由长老们共同表决吧。”大掌门秋涟为了两边都不失偏颇,便让大家站队决定该不该救。
好在最后支持救人的占到了大多数,这样才给了两人活着的机会。其中风离和春伊自然都请求自己的师父支持自己,毕竟对于两个小姑娘来说,江湖和杀戮都如此的遥远,而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摆在自己的眼前,是那么的脆弱与真实。
胡远山和小慕文得到了百花派的施救,总算是从死神的手中逃过了一劫。两个人就一直在谷中接受恢复治疗,而风离和春伊对其照顾着,对于这两个外界来客,她们也是十分好奇,毕竟从出生便待在这百花谷之中,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没见江湖气息的人。尤其是风离,更是经常拿着药材十分稀有,需要用故事来交换的理由,大饱耳福。
可是,对于这个苦命的小慕文来说,一切似乎都是不开心的,他想念自己的娘亲,想念自己的父亲,想念以前自己的家,这当然是不可避免的。他不知道这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明天将去往何方。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二人病况都已大大改善。一日,小慕文呆呆地躺在草地上,抬头望着流彩的云朵和漫游的蝴蝶,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小慕文,你在看什么呢?”风离悄悄地来到了小慕文的身边,俯下身前来问他。只因胡远山的伤并未痊愈,仍在静养,再加上两个男人直接确实不好掌握宽慰的尺度,于是便让风离过来陪小慕文好好说话。
“云,飘来飘去的,像烤鸡。”小慕文说道。
“烤鸡?”想来也是,自从受伤之后,一直接受调养,所食皆是清素,怪不得会想到烤鸡。
“小慕文,要不我们一起去抓山鸡。”风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