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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聚的鬼云形成一个漏斗，如同龙卷风一般，被杨行健从口中一点一点的吞入，他的魂体也从灰色一点一点的转变为墨色，整个魂体也如同充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猛然膨胀起来。

无数的呓语在他的耳边响起，一个又一个不属于他的片段闪烁在他的脑海中，那是无数残魂生前的记忆，这些记忆不成体系，支离破碎，却是那些人生前最记忆犹新的画面。但和地下不同，这些大多都是近现代以来的残魂碎片。

“咯擦，吱嘎。”

接着杨行健听见了像是无数野兽咀嚼的声音，那是恶鬼在嘶咬他魂体的声音，这些恶魂要把他撕裂，分成千分万分，最后他不再是他，只会变成这里鬼气的一部分。

“休想！”

杨行健强行凝聚精神，将大部分魂体分成两半，形成一个偌大的磨盘，将吸入体内的鬼气，全部推入其中。少部分魂体已经维持着形体，约束着吸入体内的鬼气，不让它们逃离。

思，喜，悲三种强烈的感情形成三个支点，牢牢固定着他自己的意识，不让意识在无尽的呓语和记忆冲击中迷失。这三种感情是与现实的连接，正是这些感情，稳固了杨行健的灵魂，让他可以真的可以和现实交汇。

时空转换，杨行健又回到了自己的意识空间内，这一次他不再是站在孤峰之上，而是在空中不断的下降。他的身下是层层叠叠的云海，远远都看不到底，似乎天地之间无限的远，不管下降多久都不会飞到尽头。在他的身侧是一座看不到顶点的山峰，连接着天与地，如同一根天柱。

他的腿上抓着一个残缺的人，残躯只有一只手，半边躯体和半条腿。在那个残缺躯体上，抓着它是更多残缺的躯体，分属于不同的人。同时，随着时间流逝，无边的空间中接着出现越来越多的躯体，它们有的在杨行健的上空，有的与他平行，有的则是在下方却漂浮而上的。无一例外，都在一点一点的接近他。

它们要把杨行健在这空中撕成碎片。

“滚！”杨行健一脚踢在抓着自己的那具残躯之上，残躯的身体被踢飞，但手却断开，手紧紧抓着杨行健的腿。那只手的手指如同利刃，扎进他的腿的血肉中，殷红血液从伤口中渗透出来，一点点的飞荡在四周。

似乎感受到鲜血的刺激，漫天的残躯毫无规律的扭动起来，像是密密麻麻的蠕虫。越来越多的残躯布满了天际，远远看去像天空下起了褐黑色的雨，拉近一些像无数蠕动的线虫，再近一些却是一个个疯狂扭动的人类残躯。

“啊！”杨行健痛苦的叫了出来，越来越多伤口出现在他的身上，那种灵魂受到的伤害，他感受到的痛苦，即使他生前所有的痛苦加在一起也不过如此。

杨行健被更多的残躯攻击，那些残躯即使只有半个脑袋也要一口咬在杨行健的身上，它们不顾一切的要在杨行健的身上留下伤口。不多时，杨行健的躯体已经鲜血淋漓。点落的血液碰见那些残躯，残躯的断口便开始蠕动，那些残缺的躯体要借助杨行健长成一个完整的人。

“你才受这一点伤便承受不住了，这里的每个人可是灵魂碎裂，灵魂又被别人吞噬，经历着破碎，吞噬，被吞噬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千年的啊。”一缕缕黑气从杨行健的意识形态中剥离，在他身侧形成一张黑暗巨脸，对杨行健大吼道。

杨行健看着黑暗巨脸，身形在空中站立起来，不顾冲击他的残躯，脸部痛苦抽搐的笑了笑。

“不过是，一个个甘受痛苦的可怜虫而已。仅仅是这样杀不了我的。你们，不过如此！”

“死鸭子嘴硬，到此为止了。”黑暗巨脸话落，整个崩散，附着在那些残躯上面，或者化作更多的残躯。

这些支离破碎的躯体，开始快速的接近杨行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在空中堆叠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肉球。

“轰隆隆，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