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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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内有一座大昭寺,是西北为数不多的寺庙之一。
这座寺庙曾经也辉煌过,虽然已经跌落神坛,墙壁堆积了厚厚的积灰,但每的香火仍是不断。
大秦尚佛,不管这西北到底是谁的地盘,这里终究是大秦的一部分,这里生活的人们和那京里头的人们一样心中都住着一尊佛陀,尚佛礼佛。
这一日,寺庙门前来了一个穿一身白色深衣的年轻人,也不怎么和寺中的大师们话,先去看了广场一众和尚练武,并不做声。
和尚们手持木棍,做的都是一些基础把式,只是年轻人也不嫌无聊,就在一旁坝子坐着。
之后他又去看了寺庙后山的一片埋骨之地,立于一代代大师的石碑之前,从来不信佛的他一一把石碑磕了个遍。
当夜里他悄然潜入寺庙后山,把顾子墨的棺材埋在这里,黑夜之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动作虽快,却十分心,像是在呵护自己十分珍贵的东西一般。
第二他又来到寺庙,照常先去看了一众和尚练武,但没有再去那片埋骨之地,只是默默伫立在主殿那尊高九丈的纯金大佛之前,一坐便是一下午,然后晚悄然离开,错开白日里的金吾卫,查找孙仲死亡的线索。
长此以往,直到第五日,终于有个沙弥忍不住对广场的年轻人问道:“你来这里图个什么?”
沙弥年纪并不大,问话直白,但内容简明。
崔绣一直就喜欢这样的直白。
但显然沙弥问得不是时候。
直至第七日。
他照常看过广场和尚们的练武,来到主殿那尊金身大佛之前。
大昭寺方丈于一旁蒲团静坐已久,开口道:“施主可是有忧心烦事,不如开口与老衲言语一二,解惑不敢,但愿能为施主除去一些烦恼。”
年轻人只是不语。
方丈以为他还要沉默几个时辰,就欲起身去忙寺中琐事,却看见那人也拿了一个蒲团在他对面坐下。
方丈是一个年过百岁的老僧,却只是穿着一身与扫地僧无异的袈裟,见状只是微笑。
他笑道:“我观施主穿着不俗,气态非凡,虽是男身却有一副女相,想必施主的母亲必是一位貌若仙的女子才是。”
年轻人还是沉默。
方丈略微犹豫道:“只是有一句话,老衲不知当讲不当讲。”
年轻人终于开口道:“方丈请。”
方丈叹了口气道:“施主或是因所习功法所致,或是因幼时居所而扰,周身阴气过重,后又常年留恋于烟花柳岸之地,染了一身胭脂气。”
他言语间有一种惋惜顿挫之感:“本是一块闺玉,却被这俗世间的坭尘所染,实在可惜。”
年轻人闻言只是缓缓摩挲着手中那柄白玉柄的扇子。
“大师,”他缓缓开口道:“实话,我曾经见过不少名僧,前朝的、当朝的都有,但像你这般直言直语者,可真是少见。”
年轻人声音平淡,但言语之中有一股尖锐不言而喻。
方丈闻言脸笑意不减,仿佛没有听出来年轻人话中的讥讽,道:“老衲不过这一席弹丸之地的主持,怎么比得过那些名家。”
年轻人闭双眼,缓缓道:“佛家崇尚不争,‘比’这个字,可是犯了佛家忌讳。”
方丈笑道:“世间千万字,若是抛去某个字避而不谈,岂非更是心中有鬼?”
年轻人突然站起身来,侧对着方丈,看着那尊九丈金佛,声音有些阴冷道:“大师话糙理不糙,虽是僧人却比一些江湖中人性子来得还要直爽,可大师就不怕言语之间触及到一些禁忌?”
他仰起头看着这尊佛像,轻声道:“你们这座大昭寺,可招惹不起啊。”
年轻人声音到后面几乎微不可闻,仿若蚊吟,但威胁之意甚重。
一股湿沉沉的阴气弥漫在殿宇,佛像周围温度仿佛都降了下来。
方丈闻言仍是笑着,只是不再作答,目送着年轻人离去的身影,阅过百年历史的老眼中古井无波。
老人望向后山方向,轻声叹了口气:“谁道无情终成恨,可怜岁月不识人。”
郡主大人这些在王府里整日无所事事。
爹爹忙于孙仲节度使被害一案,一边催促金吾卫找出真凶,一边又忙和京城使团的人打交道,虽然出面极少,但对下属官员的必要指导是少不聊。
金吾卫副将叶辞以“这贼人武功极高,属下恐舍妹遭贼人毒手,遂将其带在身边查案,还望郡主莫怪”为由,是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和浅浅见面。
想到这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胆大包的叶辞,明明承若过绝不阻拦自己跟浅浅玩的,待他破案之后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一番!
不过破案之后叶辞应该就是正三品金吾卫大将军了,到时候想教训他就更加困难了,想到这里郡主大人又有些泄气,整个人有些沮丧。
李时毓靠在阁楼的柱子,望着远处的落叶秋风,她随手扇开手中的那柄罗缨扇子,抑扬顿挫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凄悲之意甚重。
若是有王府的下人在场定要叫个满堂喝彩!
可惜这会儿王府人流往来,西北两境各路将军、校尉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连自己师傅都被叫去临时处理事情。
郡主百般无聊之际突然想起时候,西北王府才建立在这座西北之地时,她爹爹曾带着她去了一座寺庙,去见了一位方丈。
记忆中那位方丈始终笑眯眯的,无论自家爹爹什么都是这个表情,还几次想要抱起当时还的郡主,虽然脸色慈善,怎么看都像是西北鬼神聊斋里面顶着和尚袈裟的老妖怪,着实把当时还的郡主给吓得不轻,哭闹着要回家。
之后怎样记得不清了,但有一点郡主印象十分深刻至今难忘,临走之际自己爹爹是穿着那身蟒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对着那位方丈鞠了一躬。
那席蓝色蟒袍曾在一阵秋风扫落叶中感叹:“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空突然下起了蒙蒙雨,让人有些压抑。
芷泉巷是一条凉城内的巷子,凉城虽是冀州最大的一座城镇,但由于西北土地气候较之中原地区略显恶劣,更别提和那江南的鱼米之乡相提并论了。
故此处繁华之景的确不多,像芷泉巷这样的供当地普通老百姓居住的巷子更是数不胜数,交互错杂在凉城内部,鸡犬相闻。
此时芷泉巷一间酒肆里,崔绣披了一身蓑衣,戴了一顶斗笠,正坐在一张桌子饮酒。
酒肆不大,也就一个有些许破洞的棚子再加几张桌子,老板自家便是酒肆的酒窖,客裙是不少,多是附近居住的人家,偶尔嘴巴馋了就会来这叫老板温二两酒,一碟花生米,坐在桌子默默吃喝,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午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今气氛有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