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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可以算是最没有人气的比赛了，耗时长，又不知道最后究竟会有几个人跑到终点。有这个时间陪跑不如去别的赛场凑凑热闹，更不论有这个体力陪跑的人大多都亲自报了一千五。

当然也不乏没这个体力陪跑还是来看比赛的人了。

比如程念。

400米的跑道，要跑将近四圈。翁敬到第三圈才看到程念。

她头发被盘起，在脑后扎一个饱满的丸子，随着步伐会上下抖动。满脸是汗，明显快要虚脱了，还是硬撑着跑在赛道内侧。

为什么她要做到这个地步呢？

翁敬想不明白。但是当他思考这个问题时，世界刹那间被按下了静音键——操场上的鼎沸声、对手在耳畔的喘息声、乃至盘桓脑内的耳鸣声，都消失了。

只留下心跳声伴随他内心的疑惑：她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

第四圈了，身边几乎没有参赛者。鸟瞰整个操场，还在跑一千五的只剩三人。当然，不算上程念。

程念已经开始虚脱，她长着嘴大口喘气，但仍旧处于缺氧状态，满脸通红。

翁敬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和她保持同速，像他在陪跑她。

只差一百米冲刺阶段了，翁敬还是没有提速，有人超越了他。

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程念摔倒了！

行动先于思考，他不顾终点处裁判的哨声，还有翁戒不解的大喊，冲出赛道抱起程念，朝医务室狂奔而去。

校医还是不在，躺床上的张乐菲被他破门而入的气势下了一跳，看清来人才嘟囔一声：“怎么又是你们？”

程念脸色苍白，但还是对着翁敬笑，不愿意合上眼睑。

“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好不好。”张乐菲扔开漫画从床上坐起来，蹬上鞋去扶程念，“不是说过叫她别在太阳底下久待吗？不听医嘱，活该。”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认命地去给程念兑红糖水。

从操场到医务室远超过三十米，翁敬看着程念躺床上了才后知后觉自己累到站都站不稳了，就抢占张乐菲的专属床位也躺倒了。

程念侧过头来看他，脸上还带着笑，她没力气说话了，但眼神仿佛在说：“你瞧，你这算哪门子讨厌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