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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孩瘦得过分，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此时正硬撑着不掉豆子，死犟般跟彪形大汉对峙。

翁戒爬起来，套个外套就下床去从包里摸出个扁长的小方块，在手里按两下，再贴到耳边：“喂，警察吗？我这边是K122车的九号车厢——”

“呜啊——！！！”那小孩突然大叫出声，仿佛在扯着嗓子哭。

“你把东西还出来，”翁戒抬手按住小方块，像是捂住话筒，“我也不想报警的，还得停车等警察来录口供。”

小孩显然是听懂了，忙不迭从口袋、裤子、袖子，以及一切正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方掏出东西，七七八八地散落了一地。

“这就乖了嘛——”翁戒把手里捏着的小方块递给小孩，竟然只是一块巧克力。

受到了欺骗，小孩气极了似的喘着粗气瞪他，倒是走时没忘记带上巧克力。

“谢了。”原打算动粗的大汉道。不过就算他亲自搜身，那么奇怪的缝隙他也不会翻。

翁戒一边套上裤子，一边回道，“是我们要谢谢你，不然一醒来东西全没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汉点点头，伸出右手：“程祁骋。”

翁戒握了一下，“翁戒。床上那是我哥，翁敬。”

地上的物件还好分，翁戒见相机的备用电池都被看上了，不由啧啧称奇。钱就不知道归谁了，更何况小孩为了藏钱还全都揉成一团一团的。程祁骋从挂着的外套内袋摸出皮夹，点点钱，少了三百七。

剩下的全归翁敬翁戒，他们一清算，发现还有余。那小孩肯定还在别的地方偷过，刚才一慌张就什么都往外丢了。

两人相视一笑。

翁敬抖抖手里的裤子，示意自己还没穿戴整齐。翁戒会意，认命地拿着多出来的钱，去找列车上的失物招领处。

到H市站，翁敬翁戒下车。程祁骋还要继续北上，他们就此道别。

翁父在H市有一处房产，临近西湖，算个景区房。春夏秋来H市旅游的人都不少，这房子总处于被外租的状态，为他们的生活费添砖加瓦。

只有在H市的旅游淡季，这里才会空下来。于是冬游H市就成了翁敬翁戒每年固定的假期项目。

就像S市人逢年会外涌，H市的冬天也格外冷清。

并肩走在苏堤上，一路碰不着几个人。他们手牵着手走，像是回到了孩提时光，哥哥拉着弟弟，在夏日的人群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