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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一根新的仙女棒，在空中胡乱挥舞，其实什么字都没写，只是故意叫弟弟猜不出来。

连败十多局的翁戒见无力追平，又不清楚哥哥哪作弊了，气得抄起火柴盒就走，看他没火柴玩个什么。

回到家，见哥哥还没追上来道歉，他趿拉着脱鞋跑到父母面前打小报告。因为平日里，父母是明令禁止他们独自去轨道边玩的。

母亲在厨房，灶上锅里还煮着饺子，闻言倏地冲出家门。

他看见锅里的水沸了，紧接着列车隆隆声、尖叫声陆续灌入双耳——

翁戒从床上惊醒。

他坐起身，张大嘴喘气，还觉得窒息。

倒回枕头上，惊觉浑身冷汗，得起来冲个澡。

打开花洒，热水敲打在他身上。淅淅沥沥的水声，没有半点消弱盘旋颅内的耳鸣。

他拿前臂抵着磁砖墙，额头贴上手背，另一手握拳，砸在墙上。但他更想砸在自己脸上，六年前自己的脸上。

温热的水流并不能缓解突如其来席卷全身的无力感，他在小小的一方淋浴间，边唾弃自己窝囊边忍不住落泪。

出浴室，见厨房的灯亮了。翁敬在里头，煮两杯牛奶。

热牛奶下肚，杯子先放在水槽等明天再说，两人默契地刷过牙就钻回被窝，同一个被窝。

翁戒没多言语，但微微泛红的眼眶出卖了一切。

（靠我心疼死了，弟弟整本都在笑，被程鹤打都没哭过。）

罪恶感，翁敬明白，他们背负着同样的罪恶感。

是抹不去的、会伴随终身的，偏偏还是无法为外人道的罪恶感。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翁戒，只能把人搂进怀中，轻柔地拍背。所幸这很奏效，或许也是因为有热牛奶加成，怀里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